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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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碧青神君气得将手往剑上按了好几次，深呼吸后才硬生生放下手，然后无奈地默念起口诀来。我脖子上的铃铛突然响了，他的声音在里面传出：“苗苗，你变成人形过来一下。”得令，正在看热闹的我迅速变成人形跳下屋顶，飞快地往碧青神君身边扑去，并抱住他胳膊，蹭了好几下。骰雅妈妈看得目瞪口呆，她急忙问我：“这个看起来像江湖骗子的家伙真是你师父？”“是啊！”我连连点头，“苗苗喜欢师父！”碧青神君神色稍缓，他摸摸我脑袋，又将身上裹着的被单和床套再拉紧了些，对骰雅妈妈说：“我可以带她走了吗？”“等等！”骰雅妈妈叫道，“就算她是你这个吹牛大师的徒弟，可是你也不能说带走就带走啊，我买她回来花了很多钱，你得赔我！”“她并不是买卖的货物。”碧青神君非常不悦。骰雅妈妈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张纸，在他面前扬了几下：“看清楚点，上面有她的手指印，我花了整整五百两银子买的！你总不能让我血本无归吧？”敖云也有点不高兴起来，他拦住骰雅妈妈道：“你不是刚收了我十万两银子和明珠吗？”“那个是你情我愿的事！又不是我抢你的，”骰雅妈妈突然用帕子掩面，嚎啕大哭起来，“何况现在我整个栖凤楼都塌了，重建需要很多钱，你们不能欺负我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命苦啊，三十年积蓄毁于一旦……”她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凄惨，碧青神君脸色微红，回头看了一眼被他打得残破的栖凤楼，终于叹了口气，将腰带上那块硕大的绿宝石挖下，递给骰雅妈妈：“此宝石乃异物，置于水中，可迅速凝冰，总抵得这傻猫……傻徒弟的身价银子了。”骰雅妈妈将信将疑地将绿宝石接过，又命小丫环打了盆水来，悄悄试过，果然起了层薄冰，并渐渐凝聚，脸上总算乐开了花，连忙破冰将宝石拿出，收入怀中说：“既是这样，你就将瑶瑶姑娘带走吧。”花容见碧青神君要离去，急忙上前对她说：“这样不好吧？”“傻孩子，”骰雅妈妈冷笑道，“男人这东西，对花大价钱或付出大代价得到的女人，总是会珍惜点，不会轻易糟蹋丢弃，你混了那么久，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敖云上前道：“如果我想为花容姑娘赎身，又要付出多少代价呢？”骰雅妈妈看了他几眼，然后笑着说：“她都毁容成丑八怪了，大爷你肯要的话，随便给几个钱即可。”于是敖云就给她拉到旁边悄悄谈价钱去了，又叫过花容问了好几次，确定她本人意思，接下来的话语我并没有详细听到，因为我已经被碧青神君黑着脸抓着飞了几百里，他不知去哪里找了套简单的棉布衣服让我套上，然后进行训话……训话总结翻来覆去就是四句话：修行失败没关系，卖身赚钱不可取，以后听从师父言，打工事事先商量。他逼我不停默背，一直背到夕阳下山，直到滚瓜烂熟一字不差后，才架起云朵离去，临走前又悄悄给我塞了几条鱼干。我啃着鱼干，目送他离去，猛然想起自己在栖凤楼的工作……才赚了宋奶奶给的六个铜板，还差……九百九十五还是九百九十六个钱……怎么办？红红的夕阳照耀在我身上，树叶在枝头微微作响，全身的毛在风中凌乱，衬托着猫的凄凉，前路漫漫，小道无数，却不知该往何处行……我做妈妈了（5907分加更）蹒跚的脚步，畸零的背影，我叼着最后一块鱼干，随便选了条路，慢慢向前走去……走到星光满天的时候，又找了个山洞，铺上软绵绵的青草，盘成一团睡下，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我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在野外露宿过，偶尔做一下野猫的感觉，其实也挺好的……用舌头梳洗一下自己的皮毛，将上面粘着的尘土扫去，我睁大眼睛，看着风吹动草叶和树梢，仿佛舞女在起舞，耳边虫鸣在吵嚷，远处有狼嚎的声音，在旷野中充满孤寂与傲慢，这种熟悉的景色就好像在落英山的时候，是那么的怀念。要不要去欺负一下那只嚎叫的狼？我沉思片刻，最后决定放弃，因为蓝羽神女说过强大者不应该随便欺负弱小者，在它没惹我的情况下。苗苗想做乖学生，完成这次凡间修行，因为我知道，每次取得一点点进步时，碧青神君和所有人都会很开心。我喜欢他们的笑容，比什么都喜欢。这样的心情到底是什么？我不明白，只是觉得自己，似乎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样，却又说不出那里不一样……既然想不出就不想了，早点睡，明天还要去找工作赚钱呢，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准备闭上眼睛，没想到天空雷响了。乌云遮掩了天空，雨水落下大地，湿漉漉地想侵入山洞，我赶紧往上跳了几步，避免美丽的皮毛被弄湿，可是手腕上带着的避水珠却发出柔和光辉，将所有水阻断开来。放心地跳下地面，没想到两头狐狸却冲入了我所在的树洞中，其中一只看了我一眼后又有些害怕地往外退去，一边退一边说：“小的只是路过想避雨，打扰你休息了，对不起对不起……”另一只却不解地想往里面走：“为什么那么怕她？不过是只猫妖。”雨让天气变得有点冷，我看了眼前两只狐狸丰厚的皮毛一眼，大方地让了个位置给他们进来，那只想逃跑的狐狸犹豫片刻后拉着另一只走了进来，小心翼翼地缩在一个角落抬眼不停地偷看我，又互相用狐狸语交谈什么。“冷。”我见他们如此不上道，让进门还不过来给我皮毛偎依着取暖，于是有些不高兴地发出命令。两只狐狸对视一眼，急忙转了个身，双双变成人型，正是一男一女，上前和我行礼介绍自己。男的自称叫云鸥，身材修长，双目细长，额间有点红痣，一身的华丽装扮，衬得整个人有些妖魅感，总得来说就是狐狸脸。而女的自称叫宁馨，五官秀美，打扮朴素，看起来一点狐狸感觉都没，倒像是个斯斯文文的大家闺秀，就是肚皮稍微有点大，可能吃多了。他们行礼完毕后，又使了个妖法，在山洞里生起一堆火，热乎乎的感觉终于袭满全身，于是我满意地在草堆中趴下，再次准备入睡。没想到他们俩却突然扑过来，向我跪下，口中犹叫道：“请猫大王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吧！”我看着打断自己两次睡眠的二人，满肚子不高兴：“为什么要救你们？和我有什么关系？”云鸥急忙说道：“我是雁山狐妖，自从猫大王杀死了雁山的黄大王后，雁山妖怪已经全部归您管辖范围，年年进贡从未拖欠，而且几年前落英山地震，波及雁山，因此众妖逃散后，才无奈中止了进贡。”“有这事？”由于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银子在管，所以我思前想后，没想到他们进贡了什么东西来。云鸥顿了一下，指着自己一脸期待地说：“我两百多年前方修成人身，有幸进贡时曾见过猫大王一面，不知大王可记得？”我摇摇脑袋，表示毫无印象。“那次后我就离开了雁山隐居修炼，许久未见猫大王的风采。”“怪不得我没见过你。”我半眯眼睛，觉得很无聊。“云鸥别说了，别求了，”宁馨在旁边扯扯他的衣襟，眉目间尽是忧郁，“这种事，她怎么会肯帮忙？算了……都是我连累了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说不能让你寻死，”云鸥回过头看着她，握着手坚决地说，“何况这事你根本一点也没错，是那个家伙欺人太甚！难道世界就没天理正道吗？”“没有你，让我一个人怎么活？我死不要紧，可是这肚里的孩儿在那家伙手上也不知可不可保留，”宁馨眼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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