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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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第2页）

&esp;&esp;霍免想象过，尤谙躲在阴暗的仓库里茹毛饮血的模样；她想象他的住所遍布人类以及动物的骸骨，他是迷惘的，惨遭抛弃的，需要救赎的。

&esp;&esp;但他出现在这儿，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给她展示他的藏书他的画；他哪里需要摇尾乞怜得到她的怜爱，甚至——他利用她的自以为是的同情，戏弄了她。

&esp;&esp;尤谙走出来的亮光处，大约是他的房间，霍免余光瞥见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和触屏手机，更觉得嘲讽了。

&esp;&esp;去他妈的七岁……他根本是，什么都懂。

&esp;&esp;疯子

&esp;&esp;霍免不知道疯掉的是尤谙还是她。

&esp;&esp;顶着脸上鲜明的巴掌印，他心平气和地给她准备了一杯饮料。

&esp;&esp;而她在知晓他的真面目之后，没有选择立刻离开。她坐在他的房间里，亲眼看着他划破手指，往杯子里滴了一滴他的血。

&esp;&esp;那个叫蓝恬的女人没有骗她，尤谙想要同化她。

&esp;&esp;喉咙涌上一股怪异的腥甜，她之前喝过多少他的血？

&esp;&esp;霍免不懂为什么，尤谙可以毫不避讳到这种程度，他仿佛拿捏着她的什么似的，胸有成竹。

&esp;&esp;他凭什么能确定她不会走，敢当着她的面做出这种事？

&esp;&esp;明明是该陷入沉睡的白天，他却醒着等她；所以他是早知道她会来？

&esp;&esp;亏自己翻来覆去好几天睡不好，下了那么大的决心过来找他，真蠢啊……

&esp;&esp;目光从那人的背影处离开，霍免看向桌前亮着光的笔记本电脑，她急需找到些什么平复一下心情，说服自己来这一遭是有意义的。

&esp;&esp;事与愿违，电脑、手机，光是这两个词就足够让她失望透顶。

&esp;&esp;在仓库外初遇蓝恬的那个午夜，霍免问过她：“你来这个地方做什么？”

&esp;&esp;蓝恬的回答是：“约炮”。

&esp;&esp;——淫魔！色鬼!

&esp;&esp;霍免攥着拳头暗骂尤谙，联想到挂在外面的那幅自己的画像，她愈发感到确有此事。

&esp;&esp;他端着饮料朝她走来，嘴角微微上扬，明显心情不错的样子。

&esp;&esp;“兔子兔子，尝一尝，你喜欢喝的西瓜汁。”

&esp;&esp;——呵，西瓜汁。

&esp;&esp;他递给她时，她一扬手将它打翻，冷着声音骂了句：“疯子。”

&esp;&esp;一声钝响，玻璃杯里的红色液体洒落在地毯上，溅起的部分弄脏了他的裤管，场面瞬间变得很难看。

&esp;&esp;霍免等待着尤谙的发作。

&esp;&esp;她觉得事到如今他已经没什么好装的了，索性他要掐她脖子、取她性命，都来得快一点才好。

&esp;&esp;可尤谙没有。

&esp;&esp;在饮料杯打翻之后，他安静地垂眸。

&esp;&esp;眼睫轻颤，他望向地板，漂亮的眉眼间有一抹郁色，显得局促又脆弱。

&esp;&esp;这样看来，罪大恶极的倒像是她了。

&esp;&esp;霍免别过眼，倔着嘴再往他身上捅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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