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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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一小时前走路都七扭八歪的曹女士，现在已经口齿清晰，思路敏捷。她在电话里底气十足：&ldo;和和或者在我这儿，或者不在我这儿，总之我不告诉你！&rdo;郑谐的口气一软再软：&ldo;曹总，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如果她在你那儿……&rdo;曹苗苗得寸进尺：&ldo;无所不能的郑谐先生也有这么着急无奈的时候啊，哈哈哈哈，老天有眼！&rdo;郑谐近乎哀求：&ldo;苗苗……&rdo;那句称谓如咒语一般，女强人曹苗苗的心突然就软成一团刚发好的面团：&ldo;好吧，她在我这儿，她已经睡了。&rdo;&ldo;我要见她。&rdo;曹苗苗叹气：&ldo;郑谐，和和已经是大人了好不好？你像训孩子一样把她训得从进我家门开始一直哭到现在，你还没够哪？屁大点的事啊，不就在夜总会混了一会儿，是本老娘我拿这个月的工资威胁她硬逼着她去的好不好？你有种就去告我诱拐未成年少女！靠，你还真以为你是人家亲哥了？你那么有当家长的瘾，就早点结婚自己生一个去！&rdo;&ldo;她的东西忘在我车上。&rdo;&ldo;你送过来。&rdo;郑谐赶到曹苗苗楼下时，她已经站在楼下，以一副女王架势等着他。他刚将车停稳，她就上前拉开他的车门，看见放在副驾座上的包，一把扯走，甩了门就要走。郑谐出来拦住她：&ldo;我要见她。&rdo;曹苗苗伸三只手指在他面前晃：&ldo;其一，我还未婚，我的香闺不欢迎男人。其二，你别以为地球是你家的。其三，和和说她不认识你。&rdo;郑谐放弃尝试，他疲倦地说：&ldo;那我明天再找她，让她好好休息。请你替我照顾她。&rdo;曹苗苗不带同情：&ldo;还用你说，我当然会照顾和和，不过不是&lso;替你&rso;，鬼才&lso;替你&rso;做事。&rdo;郑谐不再跟曹苗苗纠缠，一言不发地离开。他开着车时脑中浮现着和和此时一边哭着一边还要编着理由敷衍曹苗苗的样子，心里一阵抽痛，还有和和那句&ldo;不认识他&rdo;，更让他难过。杨蔚琪来过一个电话，随意地问了他一句&ldo;你回家了吗&rdo;，他糙糙地回她一句&ldo;有朋友找我&rdo;便收了线。他挂了电话后觉得心烦意乱，想起早些时候真的有朋友找过他，说晚上有聚会，他当时觉得那个地方太乱，借口有事推辞了。而如今，他突然很害怕回家面对冰冷的墙壁，他担心自己在夜深人静之时会发疯。而他最近烦闷时最常找的陪伴对象杨蔚琪，他找不到最恰当的表情来面对她。于是他决定去找他那堆酒ròu朋友。朋友们包了一家俱乐部的豪华大套间给某位后天就要结婚的哥们儿开单身派对。现场乱得像被洗劫过一样，照例有大礼品盒子里跳出身上绑着丝带的艳舞女郎的无聊戏码。只是艳舞女郎的出场也没有郑谐的出现更受欢迎，准新郎几乎热泪盈眶：&ldo;哥们儿我的面子也忒大了，连郑公子都来捧场了。&rdo;郑谐还没作出反应，旁边人已经说：&ldo;阿谐这家伙今儿肯定是脑子犯抽了才会突然想到来这儿，而且都这么晚了。&rdo;郑谐动了一下嘴角，但他疑心自己并没挤出笑来。这群人玩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和准新郎划拳提问。问题很惊悚，比如第一次是几岁在哪里对方多大年纪三围怎么样之类，准新郎若是划拳输了，要么得回答巨损的问题，要么得喝酒。准新郎已经被他们灌得不轻，说话也开始迷糊，问及&ldo;跟老婆最糗的一件事&rdo;时大着舌头说：&ldo;某日高中同学聚会后，醒来时发现跟多年没见的女同学光溜溜地躺在一张c黄上，我们都挺尴尬的，不知所措，说要不干脆交往一阵子看看吧，就这么在一起了。结果下一次做的时候，发现她还是处的。妈的，丢不起的人啊。&rdo;在座诸人笑得东倒西歪，把瓶子敲得叮叮当当地响。笑得最响的人说：&ldo;这脸实在丢得够大的。你做没做过自己都不知道？还是只做了一半啊？&rdo;&ldo;醉的不省人事的，谁还记得是在梦里做还是真做啊？我一直以为是真的呢。&rdo;那堆人又笑骂又敲桌子，平时衣冠笔挺的斯文外皮儿丢了一地。只有郑谐没跟他们一起搅和着闹。他安静地坐到角落的沙发里，盯着墙上无声的大屏幕。他一向喜静，除了被硬拉进堆的情况，其他时间很少跟他们一起闹，只作看客，大家也习以为常。只要他肯出席，就已经觉得十分有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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