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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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1页）

&esp;&esp;“我知道有很多人想我死。”林唯一已经在把胶带一圈圈地扯下来，“刺啦刺啦”的声音极为刺耳，他说话的语调却是漫不经心，“以前，我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得他们都很搞笑，干吗要来杀我？我本来就活不久。现在我想通了，做完心脏移植，我就能活下去了，那些人大概也知道这个情况，所以就变着法儿地来阻止我做手术。”

&esp;&esp;攸晴说：“我希望你能尽快手术，我想要你活下去。”

&esp;&esp;“我信。”林唯一又看了她一眼，“刚才洗澡时，我就在想，你和谭苏到底是什么立场。如果你们是想要我死，机会很多啊，、日记

&esp;&esp;林唯一只看完第一篇日记就合上了笔记本，呆呆地坐在床沿边，很久都没说话。

&esp;&esp;攸晴不知道笔记本上写的是什么，这是别人给林唯一的东西，他要是愿意说，自然会开口，他不说，攸晴也不好去问。

&esp;&esp;两个人一站一坐，就这么沉默着过了几分钟，林唯一终于回过神来，抬起头看向攸晴，说：“你让晖哥他们准备一下，我们出发回彦城。”

&esp;&esp;“好。”攸晴点点头，心里还是担心，问，“你没事吧？”

&esp;&esp;林唯一说：“我没事，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吹个头发。”

&esp;&esp;攸晴出去了，林唯一关上房门，把笔记本放回盒子，盖上盒盖后盯着它看了半天，才转身走进卫生间。

&esp;&esp;欧翰生家的客房卫生间设施齐全，有吹风机，林唯一站在镜子前吹头发，镜子里的男人脸色苍白，眼神木然，他把吹风机开到最大档，黑色长发被吹得乱舞，好让“轰轰”声完全掩盖住他的说话声。

&esp;&esp;“你看到了吧？牛叔的日记。”

&esp;&esp;“你觉得那是真的吗？”

&esp;&esp;“我居然有一个亲兄弟，双胞胎吗？被大姨送到了爷爷家，当时还活着，牛叔负责照顾他。”

&esp;&esp;“杂货店的阿姨说牛叔离开杨山是去照顾一个人，还要隐藏踪迹，要不然那个人会有生命危险。”

&esp;&esp;“就是要去……照顾他？”

&esp;&esp;“如果是他，至少说明爷爷去世那年，他还活着。”

&esp;&esp;“那现在呢？现在他在哪儿？”

&esp;&esp;林唯一的大脑飞速运转，很多曾经忽视的细节被一点点地挖掘，串成了一条线。

&esp;&esp;“牛叔去了虹城，在那边隐姓埋名生活了很多年，大姨找到的心脏捐赠者也在虹城，这是巧合吗？”

&esp;&esp;“我手术的前一晚，大姨去虹城做什么？”

&esp;&esp;“她死了，我的手术也取消了。”

&esp;&esp;“为什么？”

&esp;&esp;答案呼之欲出，林唯一知道林小二很聪明，他都能想到的可能性，林小二不可能想不到。

&esp;&esp;“我的那个亲兄弟，就是心脏的捐赠者，对吗？”

&esp;&esp;“只有这个解释了。”

&esp;&esp;“可他们说，那个捐赠者是脑死亡状态，要靠仪器才能维持生命体征。”

&esp;&esp;“脑死亡就是死亡！不可逆的，活不过来的！”

&esp;&esp;“那他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esp;&esp;林唯一左手拿着吹风机，抬起右手捂住左胸，t恤面料纤薄，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似乎很正常，可他知道，在听诊器或别的精密仪器的监测下，哪怕是个医学院的在读学生，都能发现他的心脏有大问题。

&esp;&esp;他苟延残喘了这么多年，在是否做心脏移植的问题上与父母来回拉锯。他错过了十六颗心脏，那十六颗心脏里，有几颗来自陌生人？又有几颗，其实是来自于……他的那个手足兄弟？

&esp;&esp;林唯一眼睛红了，心里的感受难以言喻，看日记时，他经受了巨大的冲击，很勉力才能在攸晴面前保持镇定。

&esp;&esp;而此刻，只有他一个人……不对，还有一个林小二，他曾经以为的副人格，每分每秒都与他同在！林唯一瞪视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万分艰难地问出心中疑问：

&esp;&esp;“是你吗？”

&esp;&esp;“我的那个亲兄弟，就是你吗？”

&esp;&esp;他的身体颤抖起来，一掌拍在镜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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