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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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在原地等了一会儿，拿到鞭子，谢过管家，慢悠悠的往黑泽家族后院晃。一路上看到几个佣人，都行色匆匆的往主宅那边赶，想必已经听说了黑泽受伤的消息。叶真跟他们走的是相反方向，一路不疾不徐，直到停在后院角落一座石头屋门前，俯在门上侧耳听了一会。日语叽里呱啦的叫骂声响成一片，山地崇的声音格外精神，格外清晰。叶真抬脚一踹，房门哐当撞到墙壁，房间里的所有人都同时闭上嘴巴，惊疑不定的看了过来。叶真施施然走进房间，只见山地崇满脸愤怒的被反绑在椅子上，两个黑泽的心腹手下神情狼狈，显然经过一番激烈的争吵，却没审问出任何情况。叶真冷笑起来，用鞭柄一指那两人，往门外晃了晃：&ldo;‐‐下去。&rdo;那两个手下虽然不懂中文，但是少年颐指气使的态度相当清晰。他们为难的对视了一眼，开始对叶真叽里呱啦。少年根本不理，陡然一鞭&ldo;啪！&rdo;的凌空卷了个花，怒道：&ldo;下去！&rdo;手下慌忙退后，小心翼翼贴着墙根，刻意绕过叶真，忙不迭的溜出房间。叶真这才转向山地崇，昏暗的天光下他的眼睛如同寒泉，闪烁着冰冷的光：&ldo;‐‐龙纪威在哪里？&rdo;山地崇咬牙冷笑：&ldo;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不是很有本事吗？自己找吧，哈哈哈哈……等找到的那天龙纪威就已经没命了，那个下贱的支那人‐‐&rdo;‐‐啪！毒蛇一般的鞭子沾到皮肤就自动咬下去，山地崇连偏头都来不及，脸上瞬间被抽掉了一块肉！&ldo;啊啊啊啊‐‐！你敢打我！你敢打我！黑泽川，你这狗娘养的疯了！你敢……&rdo;‐‐啪！、生死线地下试验室一间加密病房里。医疗仪器在灯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墙壁、床单甚至地板都一色雪白。龙纪威缓缓睁开眼睛，眼珠泛出血红，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有些可怕。腐烂侵蚀到左肩和胸膛，肩膀处皮肤剥落，甚至可以看见肌肉下搏动的血管。研究员将针筒从龙纪威右腕上拔出来，对山地仁做了个&ldo;完成&rdo;的手势，走出病房关上了门。&ldo;你醒了。&rdo;山地仁俯下身，在龙纪威唇角轻轻一吻。&ldo;……&rdo;龙纪威涣散的眼神慢慢对准焦距，半晌眼珠才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楚：&ldo;……他来了……&rdo;&ldo;那怪物来了，不过我们就要走了。&rdo;山地仁指指手表，态度亲昵仿佛面对最心爱的情人，声音温柔得让人心寒：&ldo;再过两个小时我们就将乘坐游轮前往公海，那里海天一色，荒无人烟，就算那怪物利用本体腾云驾雾，也绝对找不到我们。&rdo;龙纪威微微闭了闭眼，道：&ldo;他会的。&rdo;&ldo;它不会。研究所已经从军部运来反缓冲的大型高能射线仪，等到我们一走就下手。到时候任凭它是什么龙也好怪物也好，也只有被烧成灰的命。&rdo;&ldo;……做梦。&rdo;龙纪威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微许冷笑：&ldo;我能感觉到它……愤怒和焦急让它的波动更加明显，超出你们所有人的想象……你们的人只能白白送命。&rdo;山地仁烦躁道：&ldo;它只是个动物！人类才是自然界里最强的生物！&rdo;龙纪威不说话了，悲悯的看着他。虽然他只能虚弱无力的躺着，连动一动手指都要耗费全身力量，但是当山地仁被他这么盯着的时候，竟有种自己已经处于下风，被人居高临下同情怜悯的感觉。&ldo;你……&rdo;山地仁一时语塞，怒道：&ldo;你别想着寻死！研究所已经做出这种病毒的感染疫苗，我不会让你就这么离开的！&rdo;&ldo;我不会离开。&rdo;龙纪威轻声道，&ldo;我从不离开玄鳞，哪怕我死了，我的灵魂也永远留在他身边。&rdo;嫉妒的毒汁一点一滴腐蚀心脏，那一刻山地仁觉得躺在病床上被病毒吞噬全身的不是龙纪威，而是他自己。&ldo;你知道我和玄鳞在一起多久了么？&rdo;&ldo;……&rdo;&ldo;六十三年，几乎覆盖了普通人从生到死一辈子的漫长时间，我们时刻都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身边的所有人都在慢慢老去，继而渐渐死去，只有我一人从时光的河流中逃脱上岸，就像个迷途者，顺着和别人相反的方向慢慢走下去。&rdo;&ldo;只有玄鳞和我在一起。&rdo;龙纪威轻声道，&ldo;一起走在看不见尽头的道路上。&rdo;山地仁呆了半晌，冷哼道：&ldo;如果军方研究出缓冲体射线保持细胞活力、使人体停止衰老的秘密，就会有更多人变得和你一样，到那时那条怪物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甚至连我也可以……&rdo;龙纪威道：&ldo;你不可以。&rdo;山地仁嫉妒并且难堪，面子上几乎挂不住：&ldo;为什么我不行？我对你的感情，难道你感觉不到吗？&rdo;龙纪威沉默半晌，说：&ldo;你不喜欢我，你只是在崇拜强者。&rdo;山地仁呆住了。&ldo;不仅是你，这是你们民族的共性……一种屈服于强者的奴性。你留意我的行踪，派人上京甚至北上刺探我的消息，是因为当年我把你从老龙的利爪下救出来，你觉得我拥有凌驾于你们整个家族甚至研究部门以上的力量，所以你对我产生兴趣，继而发展成崇拜，只是你把它理解为爱慕。&rdo;&ldo;你是山地家族嫡长子，从小被众星拱月的长大，在这项绝密军事工程里占据重要地位，所有人都看着你的脸色，让你觉得自己拥有强势的地位和力量。这种优势感让你做出了带着零级体来九处炫耀的蠢事。当你被暴走的老龙挤在走廊上，口鼻流血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意识到老龙身为&rso;样本&lso;的力量是超出人类想象的，你觉得愤怒、痛恨、难以置信、产生了巨大的失落，你以为自己要死了。&rdo;&ldo;我……&rdo;&ldo;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救了你。&rdo;龙纪威无视了山地仁的打断，继续道：&ldo;你觉得我是能控制老龙的人，潜意识里觉得我的力量可以填平你在老龙面前产生的失落，你把我当做救命稻草和效仿的对象，觉得只有我站在你这一边，你才是真正的胜利者。&rdo;山地仁激烈的反驳：&ldo;我不是这么想的！&rdo;&ldo;所以你看到我和老龙的关系，觉得嫉妒甚至痛恨，因为我没有站在你这一边。当年我不该救你，让你产生我对你很好的错觉‐‐现在你懂了吗？为什么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你强调，当年如果不是你，换作是个普通的日本人，我也不会眼睁睁的袖手旁观。&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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