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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第3页）

&esp;&esp;助教不知从何处拿出一盏点亮了的绢纱灯递给她。

&esp;&esp;“多谢。”周寅欠了欠身，轻声感谢助教，又对夫子道，“多谢夫子。”

&esp;&esp;魏夫子点点头：“回去吧。”

&esp;&esp;春晖堂外，王栩听到脚步声缓缓直起身子看向大门。

&esp;&esp;只见一粒莹莹暖光从门中探出，是少女提灯而行。从他这里遥遥看去，见她冰肌雪肤玉骨天成，乖巧中带着清冷。

&esp;&esp;是周寅无疑。

&esp;&esp;他拂去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埃，刻意发出声音，引她回头来看。

&esp;&esp;周寅果然听到脚步声，站定回头，眼中是淡淡迷惘。看到不远处的王栩，她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抬足欲行，又大约是觉得拔腿就跑很不礼貌，于是很尴尬地立在原处。

&esp;&esp;王栩却不尴尬，向她走去，很自然问：“可否借光？”他与周寅保持适当距离，并不显得冒犯。

&esp;&esp;周寅微垂着眼，并不看他，将灯递过去，看上去想尽快将人打发了。

&esp;&esp;王栩失笑：“我只借光，并不借灯。”

&esp;&esp;他却还是将灯接过，提在手中：“不过断没有男子在还让女郎受累的，我来提吧。”

&esp;&esp;周寅抬起头轻轻看向他，似乎不解其意。

&esp;&esp;“走吗？”他问。

&esp;&esp;周寅好像莫名其妙被他掌握，不由跟着他的节奏走，但下意识依旧不想与人牵扯太多：“我自己走就好……”

&esp;&esp;王栩笑：“夜黑，还是让我沾一沾女郎的光同行吧，到太苑外将灯还你。”语气轻快，却又不容人拒绝。

&esp;&esp;周寅只好与之同行，却一左一右相去甚远，她几乎走在曲径的另一侧。

&esp;&esp;王栩见状也并没刻意向她靠近，这或许在一定程度上给了她安全感，让她没有越走越远。有崔骜做示范，他自觉足够了解周寅的性格。但凡让她感受到一丝不安，她便会一下子退得很远。

&esp;&esp;虽然他不好向周寅靠近，却尽量在不惊吓到她的前提下努力照顾她。他伸展手臂，让灯照亮周寅前行的路，自己面前一片漆黑。

&esp;&esp;周寅很快意识到他的照拂，几次三番抬头看他，欲言又止。她终于鼓起勇气，细声细气道：“您可以将灯挪过去些。”

&esp;&esp;王栩偏偏不动：“夜色太黑，女郎注意脚下。”

&esp;&esp;“我看得清……”她小声道。

&esp;&esp;夜深露重，秋风飒飒，打着旋儿袭来便是一阵入骨寒意。

&esp;&esp;二人并行，安静得不可思议，还是王栩打破僵局：“说来今日我倒很幸运。”

&esp;&esp;周寅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嗯”了一声表示尊重。

&esp;&esp;“我将东西落在学堂特意回来取，没想到出来还能借一借光，你说我是不是很幸运？”王栩刻意引着周寅说话。

&esp;&esp;周寅拘谨，不大爱接话，只轻轻应了一声。

&esp;&esp;她不热情却并并不影响王栩的热情：“你为何留到这么晚？我听公主说了些，是因为抄书？”他自然而热络，听起来不过是随意话家常，不会惹人反感。

&esp;&esp;“是。”周寅惜字如金。

&esp;&esp;“辛苦，我之前也被夫子罚抄过，次次抄完手臂都酸痛不已。”王栩哄小孩儿似的语气，自然得不到回应。

&esp;&esp;“今日崔骜发疯你还好么？”他自然而然地说起别的，“别怕，他日后不会再如此。”

&esp;&esp;周寅终于隔着夜色望他一眼，低声道：“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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