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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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2页）

&esp;&esp;车夫站起身向前眺望，回头对妙华道：“前面有人的车坏了，后面的人都堵在街上了，大约要等等。”

&esp;&esp;妙华明白，要退回车里，又听见车夫嘟囔：“怎么瞧着那车也像是宫里的车？”

&esp;&esp;妙华心头一动，回到车内向周寅汇报，一并说了车夫的推测。

&esp;&esp;周寅沉吟片刻，带了些恳求道：“妙华可以帮我瞧瞧是认识的人么？”

&esp;&esp;妙华一拍胸口：“那是自然，我这就去。”她说着从车上一溜烟儿下去。

&esp;&esp;不多时，妙华便回来了，面上尴尬之色未退：“女郎，那果真是宫里的马车，车上坐的不是别人，是那位林家女郎。林女郎对我爱答不理的，我同她说了两句话便回来了。她那马车看上去坏得厉害，是一点也走不了了。”

&esp;&esp;她小声嘀咕：“明明是宫里的车，不知道怎么会坏成那样。”

&esp;&esp;周寅脸上顿时显示出为人担忧的神色，难得流露出自己的意志：“我想帮一帮她。”她显得很犹豫，却不是犹豫帮不帮人，而是犹豫林诗蕴会不会接受。

&esp;&esp;妙华讷讷：“女郎，我觉得林女郎不大可能答应。”她方才过去时林诗蕴都不看她一眼，在寒风中默默站着，像一株傲骨铮铮的寒梅。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林诗蕴：……

&esp;&esp;

&esp;&esp;周寅慢条斯理地拿过幂篱，不紧不慢地戴在头上，由妙华打起帘子从车上下来。

&esp;&esp;街头巷尾的屋檐下坠着各种形状的冰棱，在霞光里熠熠生辉。妙华在前方开路，二人一路避让，很快到了最前。

&esp;&esp;马儿尚且完好地站着，只是车侧翻得厉害，横亘在路中央，无怪后面的马车只得一寸寸地前进。

&esp;&esp;林诗蕴看样子下车下得匆忙，并未来得及戴幂篱。她站在马车不远处，像冷冷秋霜，像绵绵细雪，有种置身事外的冷淡。她远远睨了一眼向她走来的周寅，很快便偏过头去，并不以为这是来找她的。

&esp;&esp;从来不会有人来寻她。

&esp;&esp;然而女孩在她面前停下，细声细气地叫她：“林女郎。”

&esp;&esp;林诗蕴眉头一跳，她的猜测果然没错。方才远远看人过来她就觉得这女孩看身影像是周寅，没想到果真是她。

&esp;&esp;太苑中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周寅，脾气好得令人不可思议。她几次三番冷脸对之，周寅每每神伤片刻，下一回又会主动过来柔软地同她说话。

&esp;&esp;“周女郎。”林诗蕴并不熟练地叫人，宽大衣袖下因习字过多而微微有些变形的手指不自在地蜷起。

&esp;&esp;她不需要与人有所交流，也没有一个朋友。每当周寅接近她，她都感到无所适从，这次也不例外。

&esp;&esp;周寅有种认真的稚气：“林女郎，听说你马车坏了，若不介意我们一起入宫，可以吗？”她小心翼翼地问，似乎生怕自己惹林诗蕴不快。

&esp;&esp;林诗蕴幂篱下的嘴巴抿起，压低眼睫，最后冷冷道了一句：“不必。”她不习惯接受旁人的好意，也不知如何答谢，倒不如不要有所牵扯，

&esp;&esp;“天要黑了，又冷。”周寅软绵绵道，“入宫晚些倒没什么，只怕女郎冻着。”

&esp;&esp;林诗蕴听周寅在一旁低低软软的说话，心中愈发不自在，连背都下意识绷紧了些。然而周寅的话有一点恰巧说在她心上。

&esp;&esp;她不怕自己冻着，只怕一切了结后入宫太晚，耽误明日去太苑进学。

&esp;&esp;她在思索之际，周寅依旧看上去声音很小的在她身侧絮絮劝着。虽戴着幂篱，林诗蕴甚至想象得出她幂篱下的神情。

&esp;&esp;周寅定然像一只小心翼翼的雪貂，眼仁儿湿漉漉地盯着人瞧。

&esp;&esp;然而周寅幂篱下真正的神色是没有神色，她面无表情地低声絮语，是十分割裂的画面。

&esp;&esp;林诗蕴思忖再三，最终犹豫着开口道：“多谢。”

&esp;&esp;周寅终于停止念叨，语气中是不可思议的惊喜：“请随我来。”

&esp;&esp;林诗蕴耳根微热，头一次接受旁人好意。她面上还是冷冷淡淡的，实际上早不知道该将手脚往哪里放好，只好同宫中来的车夫说了后僵硬地跟着周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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