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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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节（第3页）

&esp;&esp;当年那么小一个姑娘，眼睛比山涧的清泉还要澄澈，口口声声跟在他身边叫了他许多年师父的人，怎么会有坏心呢？

&esp;&esp;那段日子，无论行坐躺卧，贞观常常质疑到失神：“阿盈能有什么坏心呢？”

&esp;&esp;那孩子，向来尊师重道，心性纯良。

&esp;&esp;直到现在，直到这一刻，贞观盯着熟悉且陌生的徒弟，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esp;&esp;她做了一件，令他完全无法接受的事。

&esp;&esp;她甚至还反过来质问起自己这位菩萨心肠的师父：“不可以吗？你们可以用我的族人为王朝献祭，换我用几颗人头祭祀我的先祖，难道不可以吗？！”

&esp;&esp;贞观只觉得心疼到痛心：“阿盈，你别一错再错……”

&esp;&esp;她现在哪里还听得进劝诫，截断对方的话：“饶是我再有错，您也别动这么大气性，气坏了身子，那这一山的怨灵，谁担得住？”

&esp;&esp;贞观长久地直视她，眼尾发红。

&esp;&esp;向盈被他看得如芒刺背：“师父……”

&esp;&esp;贞观冷了心肠：“别叫我师父！”

&esp;&esp;向盈蓦然仰头：“不叫师父叫什么？”

&esp;&esp;“你走吧。”贞观偏过头，不再看她，“从今往后……”

&esp;&esp;不等贞观说完，向盈腾地站起身，寒着脸打断：“我走。”

&esp;&esp;说着立即转身。

&esp;&esp;“东西带走。”

&esp;&esp;向盈依言照做，这时候倒是顺从得很，将食盒拎出门，递给守在外头的侍从：“回长安。”

&esp;&esp;侍从接过食盒，打开盖子看了一眼，一口没动：“这糕点，要不要搁在门口……”

&esp;&esp;向盈摇摇头，淡声道：“不领情算了。”

&esp;&esp;“先生责备你了？”

&esp;&esp;能不责备么，其实来之前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料到了：“说了几句气话。”

&esp;&esp;向盈始终波澜不惊，想着贞观方才的态度，和最后那句没能说出口的气话：从今往后……

&esp;&esp;她权当这是那位的气话，坐上马车，想着等哪天他的气消了……

&esp;&esp;可是她没等到贞观消气，那时刚闹完元宵，向盈于子夜收到消息：贞观独自去了辰州溆浦。

&esp;&esp;那一年，大雪纷飞，数十名戴着傩神面具的侲子冲出长安城，铁蹄踏千里冰川，急奔辰州。

&esp;&esp;辰州溆水之滨有重兵把守，向盈带人赶到的时候，贞观已经倒在血泊中，浑身都是深深浅浅的刀箭伤。

&esp;&esp;她下的命令，近溆水者杀无赦。

&esp;&esp;侍从策马冲入包围圈，手持令牌高喊一声：“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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