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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把带来的糕点一个一个地放好,太阳快落山了,估计护工马上就要带小译回来了,他要是看到了都是他爱吃的,应该是会高兴的。
&esp;&esp;“你有钱?”阿茵依旧站在那窗边,“你有钱就是去找那种见不得光的贷款公司是吗,你知不知道对面是什么人,那种人敢开这种公司,什么事做不出来”
&esp;&esp;“我知道,我有数,姐,我不跟他们往来。”阿商抬头。
&esp;&esp;“不跟他们往来?”阿茵走过去,伸手抓过阿商的手,撸起她的袖子,露出她手臂上又青又肿的伤口,“这就是你说的,不跟他们往来,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你会被耗死的,你自己的事业不要了,现在连自己的命也不要了是吗,医生不是没有跟我们说过让我们——”
&esp;&esp;“小译有救!”阿商腾的一下从桌上起来,涨红了脸,“姐,小译有救,只要我坚持,医学总会进步的是吗,医生说今天的医学技术救不活他不代表明天的医学技术救不活他,只要有希望,我就能等。”
&esp;&esp;“你能等,你知道强撑他一天的生命要花多少钱吗?”
&esp;&esp;“我能负担!多少钱我都负担!只要小译能活,我去赚,我去借,高利贷地下钱庄算什么,我甚至都可以去卖……”
&esp;&esp;“啪”的清脆一声,阿茵一个巴掌拍在阿商的脸上。
&esp;&esp;她手上用足了力道,一瞬间,阿商的脸上起了一个红印子,凌乱的几缕头发荡下来,垂着脸在那儿有一会的沉默。
&esp;&esp;阿茵看到阿商脸上起的红印子,心里涌上一阵心疼和后悔,但到底还是没有松口,站在那儿,努力地平复心里的情绪:“小译的事情,你以后别管了,只管去搞好你的音乐,你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你姐我没用,弟弟和妹妹,我只能保一个。”
&esp;&esp;阿茵说完之后,阿商才反应过来,她趔趄了几步,抓过阿茵的手,“阿姐,阿姐,你这是什么意思,小译呢,小译去哪里了,他刚做过手术,随时都会有危险的,你把小译带到哪里去了……”
&esp;&esp;“吉雅商,你听懂了没有,我说,以后,不许你再提小译。”
&esp;&esp;“他是我弟弟!”阿商眉头紧蹙,声嘶力竭地说到,“你让我怎么不管!你让我怎么不管!他从小无父无母!”
&esp;&esp;阿茵脸上依旧不动神色:“爸妈过世的时候,你也只有十几岁。”
&esp;&esp;她转过来,一字一句地对阿商说:“尽人事,听天命。”
&esp;&esp;“你胡说,你就是拿不到钱了,所以你就不救了,你就是心疼你自己的前途,那些养着你的人,他们都嫌弃你有我和小译两个累赘,要是没有我们,你拿着那些脏钱,早就远走高飞,飞黄腾达了是不是,是我们拖累你了,吉雅茵,好,从此以后,你管你的生活,你就给人家当金丝雀吧,我和小译管我们的生活,哪怕有一天,我们上街乞讨,也不要再你伸手相助。”
&esp;&esp;“你!”阿茵心口一阵气血翻涌。
&esp;&esp;“告诉我,我弟弟在哪里!”
&esp;&esp;阿商提高了嗓音:“告诉我!吉雅茵!”
&esp;&esp;黑夜依旧完全覆盖下来了,阿茵抬头看向此刻五官扭曲,尽数像她咆哮着发泄愤怒的人,感觉到全身上下的骨头无力地好像要散架,她在阿商怨恨的眼神中,终于是缓缓开了口。
&esp;&esp;“馨康疗养院。”
&esp;&esp;阿商听完后飞奔出去。
&esp;&esp;
&esp;&esp;馨康疗养院的房间,安静到毫无生机。
&esp;&esp;在这儿得知亲人死去的人,不会像在医院里那般的嚎啕大哭,因为他们都心照不宣的知道,把人送到这儿来的这个决定,本身就是已经给病床上的人判了死刑。
&esp;&esp;小译安静地躺在在疗养院里的床上,他木木地睁着眼睛,直到看到阿商来的时候,艰难地用口型叫着她“阿姐。”
&esp;&esp;“阿姐来了。阿姐来了。阿姐带你回医院啊。”阿商擦过眼角止不住的眼泪,“对不起啊小译,阿姐给你买了你最爱吃的糕点。阿姐这就带你回去。”
&esp;&esp;小译无力地摇摇头。
&esp;&esp;他僵硬的手指勉强地动了动,发白的嘴唇抖了抖,眼神落在病床前的那顶帽子。
&esp;&esp;阿商明白过来,连忙把那顶帽子拿起来,戴在他几乎已经是没有头发的头上。
&esp;&esp;“戴好了。”她整理好小少年的帽子,“我们小译,长得真帅呢。”
&esp;&esp;他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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