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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第2页）

&esp;&esp;“这件事，是女儿做得不对，不该给家中添麻烦，您别生气了。”她小声求饶。

&esp;&esp;“你这是给家里添麻烦的事吗？”沈厉山气得手指发颤，在原地重重踏了几步，气怒道：“你知不知道，你今日去为那七皇子出头，有多险？若不是皇后与太子有意将此事压下，宫中随便捕风捉影地传出几句去，光是流言蜚语就能将你逼死！”

&esp;&esp;姜氏也叹气道：“棠音，你要知道，宫中皆视你为未来的太子妃。若是真有什么流言传了出去，太子殿下将置身何地，你又置身何地？”

&esp;&esp;棠音的指尖不安地攥着袖缘，好半晌才慢慢开了口，语声低得几乎听不真切：“我知道，宫里皆言我与太子殿下之间只隔着一张圣旨。”

&esp;&esp;她迟疑道：“可是这张圣旨，毕竟还未曾落下……”

&esp;&esp;“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的话还未说完，沈厉山已怒极开口：“毁一桩御赐的婚事，就为了那个七皇子？”

&esp;&esp;李容徽？

&esp;&esp;棠音闻言轻轻愣一愣，继而缓缓摇头：“不是因为旁人，是因为我自己。太子品行不端，不是女儿想嫁之人。”

&esp;&esp;姜氏不知内情，但沈厉山却是知道一些的，一时间，眸色沉沉，未再开口。

&esp;&esp;良久，他沉声道：“你可想清楚了？”

&esp;&esp;“我……”棠音迟疑一下，不知为何，倏然间却想起了清繁殿里皇后的话来。

&esp;&esp;‘人活在世上，总不能只顾着自个的情爱喜乐。终归，也得顾念着些家人。’

&esp;&esp;毁一桩皇后青眼，成帝默许的婚事，会付出多大的代价，谁也未尝可知。

&esp;&esp;且，她还记得那场令她恐惧的梦境，还记得那条跌落在花朝亭前的鲛绡披帛。

&esp;&esp;那是一场太过真实的梦境。

&esp;&esp;若是她现在退婚，惹得帝后大怒，梦中的结局反倒以另一种形式提前发生了呢？

&esp;&esp;谁都无法预知。

&esp;&esp;只为了自己的喜恶，便拿整个相府的命运，拿自己的爹娘，哥哥来做赌注——她做不出这样的决定。

&esp;&esp;可要让她违心地点头说自己愿意嫁给太子，眼看着相府可能步入梦中的绝境，却也是不能。

&esp;&esp;她似乎陷入了一场死局，环顾左右皆是绝路。

&esp;&esp;这样两难的抉择，一时便染红了她一双眼眶。清亮的杏眼里蒙了一层薄薄的泪光，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esp;&esp;“想清楚了么？”沈厉山再度皱眉逼问。

&esp;&esp;棠音心里既慌且乱，只是紧紧咬着唇，答不上话来，倒是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连串地往下坠。

&esp;&esp;须臾，也许是急得狠了，她纤细的身子在日头下轻轻一晃，继而软软栽倒。

&esp;&esp;“棠音！”沈厉山猛地转过头来，随即咬牙对姜氏道：“把她送回房中，收了她入宫的玉牌。再去我书房把那一屉子书都拿给她，不抄完，不许出门！”

&esp;&esp;

&esp;&esp;大抵一盏茶的功夫，书房的槅扇轻轻被人叩响。

&esp;&esp;“老爷。”姜氏推门进来，将手里清火用的参片茶搁在他手边，轻声道：“棠音已经醒了。”

&esp;&esp;沈厉山眸色沉沉，只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esp;&esp;姜氏叹了口气，又自袖袋里取了一块玉牌出来，递了过去：“她入宫的玉牌我也收了。”

&esp;&esp;沈厉山皱眉伸手，一把将玉牌丢进一旁的匣子里，还顺手落了把锁，这才冷冷道：“收了清净，免得她再进宫去见什么七皇子！”

&esp;&esp;“那棠音与太子的婚事——”姜氏缓缓开口，见沈厉山只沉着脸色不说话，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放轻了嗓音道：“棠音是你我看着长大的。虽是娇贵了些，但身子还没这般娇弱。”

&esp;&esp;“我都能看出来的东西，你可别说自己不知道。”

&esp;&esp;沈厉山被她说破，似乎有些尴尬，转过头去，恼怒道：“她自己都没想清楚的东西，你问我有什么用！”

&esp;&esp;他说着，目光又落在那个锁着玉牌的匣子上，语声愈冷：“若是她执意要退了这桩婚事，其余皇子里随意选一个，都成。唯独李容徽，不行！”

&esp;&esp;姜氏有些惊讶：“今日是我坚。

&esp;&esp;他们都知道章坚缺银子，缺到一枚铜板都恨不得掰成两枚用。带来的食盒里，别说是肉了，就连白米都不曾见到一回，皆是窝头夹着野菜，囫囵就是一顿。

&esp;&esp;只要稍给一点银子，即便是这等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他也愿做。

&esp;&esp;李容徽远远看了一阵，慢慢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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