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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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第2页）

&esp;&esp;“远的不必说，近的只说少鸣哥，冯家与我们家修了二十年通家之好，如今又结了亲，靖王要是忌讳这些，冬月之后就得寻个由头把他从擒孤山赶回来，哪可能让他立下战功，又带同进京封赏升官。”

&esp;&esp;顾枫越说越有兴致，愈发滔滔不绝起来。

&esp;&esp;“再说了，靖王自己也是天纵奇才，他八岁时初上战场，十二岁时已统兵做主帅赢下第一场战役，十六岁到幽州就藩至今，八年里可是战无不胜，把大殷的边境层层北推，将前朝丢给蒙古鞑子的大好河山逐一收回。小爷我既然要投军，那就得跟着这样的人，才能出息。”

&esp;&esp;顾枫说得口渴，便停下抿几口茶，再次叮嘱道：“这件事情我自己会寻机会跟爹说，你可别先透露出去。上元那天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你什么都不用管，到时候听我的就成。”

&esp;&esp;说罢，撂下青瓷茶盏起身离去。

&esp;&esp;顾婵兀自望着他背影发呆，她从不知顾枫对韩拓如斯崇拜，简直当成了偶像一般。只是她不明白，既然如此，韩拓攻城时，为何他还要死守城门、以身殉难，直接大开城门，投向新主岂不更好？

&esp;&esp;这样一来，顾婵忽然间改了想法，不再认为顾枫进入幽州卫有何不好，至少他不会再和韩拓对立，也就不会身死。

&esp;&esp;朝堂之事，她根本不可能插手，又谈何改变呢。

&esp;&esp;总不能修书一封给姨母，说她的眼中钉五年后会起兵谋反，请她先下手为强。顾婵想到宁皇后平素威严的模样，只怕自己真这般做，姨母不但不相信，还会从京中派来教养嬷嬷，监管她谨言慎行，切莫混闹。

&esp;&esp;不过，这些毕竟是遥远之事，眼下急迫的，还是宁氏的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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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正月十五上元节，同时也是顾婵顾枫姐弟十三岁的生辰。

&esp;&esp;他二人年纪不大不小正尴尬，自是不会做寿广宴宾客，只邀请各自好友小聚。历来男女七岁不同席，因此顾枫与寒山书院中的书友在退思堂论诗比武，顾婵则与一众闺女在花园里围炉赏梅。

&esp;&esp;到得晚间，外客离去，自有家宴，不必细说。

&esp;&esp;寿星总有特权，顾枫是男儿不论，身为女子的顾婵因这一日特权，总能顺利出门，在京师时从未缺席过上元灯会，来到幽州也不例外。

&esp;&esp;顾婵按事先商量好的，借口掉了手帕，差使碧落走回头路去寻，自己歇在相熟的笔墨铺子别样居里等候。

&esp;&esp;碧落前脚拐过街口，顾婵后脚便钻入店铺后院，顾枫早已在此，递上一套男装叫她换过。顾婵依言改装，之后便跟着顾枫上了一早雇定的马车。

&esp;&esp;车上再无他人，顾婵坐在车内，顾枫驾车，出了永定门，冒着风雪，沿官道一路向南，平顺地行出四十里地。

&esp;&esp;顾枫在京中时是七皇子的伴读，每年秋荻都会随七皇子一起伴御驾前往围场，到幽州后也试过与书友往燕山打猎。

&esp;&esp;大抵因经验丰富，他将两人出行的事宜都安排得十分周到妥帖，比如提前准备了路引，还在马车里铺上厚厚的裘皮毡垫，并放置了羊毛毯与手炉，给顾婵取暖。

&esp;&esp;不过，再周全的计划也防止不了意外发生。

&esp;&esp;官道上每隔二十里设一驿馆，他们计划连夜赶路，并不打算投栈住宿，可经过第二个驿站后走出大概二里地时便遇上了一桩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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