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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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第1页）

&esp;&esp;“不紧要。”韩拓淡淡道。

&esp;&esp;不过片刻功夫鲜血便渗透了层层厚重的冬衣，怎会不紧要？

&esp;&esp;顾婵执意要为他裹伤，衣衫一件件褪下，露出男人结实的手臂，还有肌理分明的胸膛。

&esp;&esp;伤口在左肩下一分之处，皮肉翻卷，狰狞可怖。

&esp;&esp;顾婵心中酸涩，比自己受伤还要难过，泪花在眼中打转，她死死咬住唇不准它们落下。

&esp;&esp;伤处鲜血汩汩地往外冒，手帕才敷贴上去便被浸透，换一条又是如此。

&esp;&esp;韩拓看她惨白着小脸，抖手折脚的模样，心知她未见过这种阵仗，便叫她不要再管。

&esp;&esp;门外打斗声已停，双方人数太过悬殊，不过一盏茶时间已分胜负。

&esp;&esp;近卫长李武成带了数名近卫进殿，顺理成章接手为韩拓疗伤。

&esp;&esp;顾婵依旧试图帮忙，可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她插不上一点空档，什么也帮不上，最后只能孤零零坐在角落里垂泪。

&esp;&esp;她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最后倦极，伴着木柴噼噼啪啪地燃烧声，迷迷瞪瞪地盹着了。

&esp;&esp;醒来时近卫们已经不在，大殿里又只剩下她和韩拓两人。

&esp;&esp;韩拓闭着眼，背靠神案，随意的坐在地上，肩膊处已包扎妥当，裹伤的白棉布巾子上仍见得到血水渗出。

&esp;&esp;顾婵以为他睡着了，可她轻轻一动，他便睁开了眼。

&esp;&esp;“过来。”韩拓喊她，顺手拍了拍身侧的蒲团。

&esp;&esp;顾婵小心翼翼地走近前去，拖着蒲团向后斜退，绕过火堆坐在韩拓正对面。

&esp;&esp;两人隔火相望，一时无话。

&esp;&esp;韩拓未将上衫穿回，大喇喇袒露着上身。

&esp;&esp;顾婵不敢多看，低下头去。

&esp;&esp;静默一阵之后，韩拓开始讲述今晚之事的来龙去脉。

&esp;&esp;七月里鞑靼犯境，韩拓率军应战，在擒孤山将敌军重挫。腊月班师回朝，进京献俘，留在京中出息了皇室新年的家宴才离京。在此期间，鞑靼老汗王病逝，因原定为继承人的长子在今次战役中阵亡，余下的数位王子为争夺汗位几乎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那乌尔术排行旧时约

&esp;&esp;虽然身居废庙，韩拓这一觉却睡得极为舒畅，他甚至做了一个美梦。

&esp;&esp;梦里面车轮辘辘滚动前行，忽而吱嘎一声停住，车帘掀起，内侍徐高陆探进头来：“殿下，天雨路滑，前面有辆车车轮滑下路基，阻住了去路，还请殿下稍待片刻。”

&esp;&esp;韩拓顺着帘布挑起的缝隙看出去，果见前面一辆马车歪斜的半倒在路旁，一只轮子悬出路外，车前套的老马横在路中央，一位绿衣石榴裙的少妇“嘚嘚”地打马拉车，车侧有位粗布衫大汉弓着腰推车，奈何官道路基高筑，车轮悬空借不上力，任凭马儿嘶嘶喷气，大汉嘿嘿用力，“救车”的行动始终得不着进展。

&esp;&esp;“去帮一把。”韩拓淡淡道。

&esp;&esp;他在从京师去幽州府就藩的路上，车后跟着一队侍卫。

&esp;&esp;徐高陆传令过去，数个侍卫一涌而上，他们年轻力壮，又经过训练，呼着号子齐齐施力，马车便被抬起，再往前一推，轮子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青石路砖上。

&esp;&esp;大汉领着少妇向众人道谢的当口儿，他身后车帘静悄悄掀起一角，钻出一个粉妆玉琢的女娃娃，约莫四、五岁年纪，穿桃红百褶裙和鹅黄对襟褙子，双丫髻上簪一对茶花形状的珠花。她黑葡萄似的大眼骨碌碌转两转，打量一下四周，小嘴一扁哭了起来。

&esp;&esp;少妇变了脸色，忙不迭过去把人抱起来哄，女娃娃却不停捶打她，嘴里还呜呜咽咽地喊着娘。

&esp;&esp;“哭哭哭，就会哭，个丧门星！”大汉可没那么好脾气，挥起手掌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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