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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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第2页）

&esp;&esp;……这好像是黑山宗附近的山谷……

&esp;&esp;这一年，公冶平不过十六七的模样，只是一个小小的练气弟子。同在这一年，其父公冶干也只是宗门内寻常的金丹修士……

&esp;&esp;……迎面走来几个年轻的男女修士，乃是公冶平的同门。其中一人是宗门长老的族亲，名叫解周。其修为略高于他人，整日里盛气凌人。

&esp;&esp;“小子，给我站住！”公冶平匆匆瞥了一眼那个俏丽的身影，便玉躲闪之际，解周喊住了他。

&esp;&esp;“嘿嘿！师兄唤小弟有何吩咐呀！”公冶平赔上笑脸。其父虽在门中稍有威势，却不比解周的背景深厚。识时务者未必是俊杰，却是保身之不二良法。这个道理，他自小便懂得。

&esp;&esp;只是，一声娇笑声轻轻响起，仿若深深刺痛了公冶平。他悄悄望去，见正是俊俏的闫唇师妹，露出讥讽笑意的刹那，竟是带着鄙夷的神色扭过头去。

&esp;&esp;眼角抽搐着，公冶平依旧嘿嘿笑着，冲着几位同门连连躬身。他低下头的瞬间，目光中有吟沉的神色一闪即逝……

&esp;&esp;玄天塔内，公冶平已是闭上了双眼，惟有眼角在抽动不已。他脚已踏上了石梯的一步了凡尘

&esp;&esp;同样的一处玄天塔内，那盘旋的石阶之上，林一的脚步缓慢而有力…

&esp;&esp;这是什么地方？山径中，出现一对年轻的山民夫妇。妇人的怀里，还抱着一婴孩……无数个壮汉突然从一旁的山林中涌出，那山民跪地求饶

&esp;&esp;石阶上，林一停下了脚步，双眉竖起——

&esp;&esp;求饶无果，那山民奋起抗争，并竭力阻拦贼人的侵扰，以图让妇人带着孩子逃离……狞笑声中，刀光闪现，血红四溢…妇人哭喊着，挣扎着，拼尽了全力将孩子护在了身下……血，染红了襁褓，还有那撕心裂肺的哭声…

&esp;&esp;林一攥紧了拳头，紧闭着的双眼中，有热泪涌出。他浑身颤抖着，在石阶上，久久驻足不前。……那是师父吗？一个身着道袍的老人，逐走了贼人，抱起了襁褓中的婴孩…

&esp;&esp;“可怜的孩子，你与我玄元观有缘呐！老道后继有人也！”唏嘘一番后，老人的脸上露出了笑容，那哭啼已久的婴孩，亦是睁大了乌黑的眼眸，咿呀作声——

&esp;&esp;“爹——！娘——！师父——！”林一的心底发出一声悲恸的呻吟，此时的他，就想这么一直站下去，即便是永久沉浸在这难言的痛苦中，亦无怨无悔！

&esp;&esp;许是过了几个时辰，亦或是过去了十数年。林一看着那个婴孩一天天长大…老道士的身后，那个弱小的身影，是如此的清晰……那是仙人顶的道观…那是小天坳…那孩子已长大成人，伏在一处坟茔前恸哭…

&esp;&esp;…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那是苏先生的谆谆教诲啊！

&esp;&esp;轻吁了下，石阶上，喜，怒，忧，思各种滋味轮番涌上心头，林一的神色亦是急遽变幻了许久。经历了万千折磨的心绪，终是平静了下来，他抬步向上走去。

&esp;&esp;每一阶石梯，仿若都有一个故事；每一步迈出，都好像踏过了心头的一道坎。江湖恩怨、烟雨红尘、生死桎梏，林一未有止步。随着他在石阶上愈走愈高，眼前的场景，亦在时刻变幻着。

&esp;&esp;当林一走至塔颠时，一个来自虚无而又遥远的嗓音响起——

&esp;&esp;“你，还是来了……”

&esp;&esp;林一紧闭着的双眼，动了下，并未睁开。只是，他再次停下了脚步。

&esp;&esp;“乾坤已造，运道使然，天命不可违！你……回去吧！”那话音带着毋庸置疑的气势。

&esp;&esp;此时此刻，林一再顾不得许多。他心头惊骇之际，猛然睁开了双眼。见置身所在，竟是一片云雾深处。而玄天塔，就在脚下。

&esp;&esp;“你是谁？你又知道我是谁？为何让我回去？”林一沉声问道。

&esp;&esp;风云涌动中，不知来自何处的嗓音又一次响起：“我是谁？你不配知晓。你是谁？我管你是谁。劝你就此止步，皆因，我猜你……或许是谁……”

&esp;&esp;这奇异的声音，透着狂妄与霸气，却又令人无从适从。

&esp;&esp;“我或许是谁？若是不将话说清楚，你以为我会掉头离去？莫非你是这玄天境的主人？”面对莫名冒出来的这个嗓音，心中虽是感到奇怪，林一还是随口反问。好不易来一趟玄天仙境，便被几句莫名其妙的话给挡住了去路，岂不是儿戏！这，也是玄天塔的玄妙之处？

&esp;&esp;那嗓音沉默了一会儿，有些无奈地响起：“仙境的主人？唉！你怎会问出这样的话呢？可我分明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机！你真的不是……”

&esp;&esp;听那话语中，暗含玄机，却又有躲闪之意。林一心头仅有的一分惧意也消淡了，他追问道：“我究竟是谁？”

&esp;&esp;又是好一阵的静默无声，那嗓音再次响起：“罢了！我又岂能管得了这许多。当年，你便听不进我的话啊！是你，运道使然！不是你，小子，便自求多福吧！”那带有苍老气息的嗓音渐渐远去，再无丝毫的动静，惟有烟雾翻涌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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