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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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sp;&esp;他面上坦然，一双眼极黑，连点初吻该有的羞涩都没表露。因为靠得太近，何有时甚至看得到他喉结连着滚了几下，所有细节俱都无比清晰。

&esp;&esp;何有时整个人都傻了。

&esp;&esp;秦深笑了下，声音低得厉害，字字让她鼓膜振动。

&esp;&esp;“五秒钟前我想，如果你推开我，或者给我一耳光，我就……”他仔细思考了一下，继续说：“我以后再绅士一点。”

&esp;&esp;话里用的是“绅士”一词，秦深却又厚颜无耻地低头亲了一下，亲在她湿漉的眼睛上。

&esp;&esp;“好了，现在我想通了。”秦深直起身，退回自己先前坐的位置上。

&esp;&esp;从上午接到电话时开始积攒的燥意，通通被这两个加起来不够两秒的吻平息了，还很是体贴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你继续说。”

&esp;&esp;何有时傻了足有一分钟，有一种早就埋在心底的东西破土而出，飞快地生长出枝条筋蔓，束住她四肢，束住她每一根神经，连思考都做不到。

&esp;&esp;她神思不属地咽下一口水，呛到了，咳得声嘶力竭的。

&esp;&esp;

&esp;&esp;这个时隔两年的故事，何有时讲了好几个钟头。

&esp;&esp;“那时我们在一个学校，读研，他比我大一届……他提分手以后我去找过他好几回，低声下气的，他大概烦得厉害，每次都没什么好脸色。很多人都在背后说我死乞白赖倒贴。”

&esp;&esp;研究生院小，一个导师就带那么几个人，圈子里发生什么事，大家都知道的。

&esp;&esp;“然后，身边的朋友就都疏远了。”

&esp;&esp;“疏远？”秦深慢腾腾嚼着这两个字。

&esp;&esp;何有时错开视线，望着窗外，声音有点飘：“就是不跟你说话，无论是上课、吃饭、散步，都避着你，会在背后嚼舌根。”

&esp;&esp;“我那时忙着复健，原先做的课题别人跟进了，学校有什么重要通知，同寝室的姑娘也不会知会一声。有一次我低烧了，没去自习室，我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听到她们在说我。”

&esp;&esp;“我做人挺糟糕的。”她自嘲了下。琐碎的闲话太多了，听到的那些，何有时全都记得，却不想跟秦深说。

&esp;&esp;这两年来她活得谨言慎行，最怕别人看到自己落魄的一面。而今天，所有的糟心事凑在一起，那些难堪的过往被秦深抽丝剥茧般挖出来，何有时连看他一眼都不太敢。

&esp;&esp;“现在想想，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人当面骂过我，更没人明面上给我下过绊子。但是当时，就是没能过去那个坎。”

&esp;&esp;在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只有离弃、漠视与偏见，所以那些人后来全断了联系。

&esp;&esp;“直到他出国了，我才断了念想。”何有时哭够了，垂着眼睛，再开口时轻描淡写：“学校里面也呆得压抑，读研

&esp;&esp;何有时爸爸妈妈住在老城区，快三十年的老房子了，当初老两口嫌破旧，瞅准了开发区盖起的新楼，差点咬牙卖了。却正赶上有时出事，花了不少钱，买房的计划就这样搁置下来。

&esp;&esp;后来老城区房价一路飙涨，超市、医院、商业街、地铁各种基础设施越来越完善，老两口懒得买房折腾了，至今仍乐呵呵住着。

&esp;&esp;旧式小区没有地下停车场，只在中心花园建了个公共停车场，周围三个小区合用的。夜色已深，花园里依旧能看到玩闹的孩子。

&esp;&esp;“停在这里就好了。”

&esp;&esp;孙尧应声停下，习惯性地要下车开门，可看到秦先生已经下车了，两人明显有话要说，他又十分有眼力见地坐回了车里。

&esp;&esp;秦深把一路上哼哧哼哧咬自己手表的胖橘扒拉下来，放地上，四处扫了一眼，记住了地理位置。见面前的姑娘从头到脚都透着股沮丧，有心逗逗她，于是带着笑问：“要不，我上楼拜访下伯父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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