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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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归庭听着这句&ldo;做自己，让别人说去&rdo;，觉得非常在理，心里的负担也便轻了些。窝在符鸣怀里，渐渐便有了睡意。符鸣摸摸他的脸，轻声问：&ldo;石头，困了吗?&rdo;石归庭从鼻子中&ldo;呣&rdo;了一声，算作回答。符鸣笑一笑，亲了一下他的额头：&ldo;困了就睡吧。&rdo;洞房，这也算是了吧，等大夫精神再好点。自从安多回来，大夫的精神明显不如从前，符鸣怀揣着不安，那次被雪埋，对大夫的身体肯定有影响。他自己是大夫，嘴上是说没事，要真没事就好，万一有点什么，岂不让自己后悔死去?一定要找个有经验的大夫给他好好看看才行。符母虽然嘴上说不乐意他们在一起，但是以前如何对待石归庭，现在照旧，甚至更体贴细心了些。石归庭自己也感觉得到，所以总是回以感激的笑容。符鸣这两天不知道在捣鼓什么，问他也不明说，只是让他等着，等着就等着吧。石归庭闲来无事，只好教孩子、逗小狗，小石头已经能跑得很欢实了，身子也粗壮了一圈。石归庭觉得它的脾气太憨了，总是任由符睿在它身上搓来揉去的，半点不耐烦都没有，石归庭担心它被他们这么养着，到时候一点獒的霸气都没有。有一天劳成带着劳勇来跟石归庭学读书，小劳勇看着小石头，也欢喜得很，想过来抱一抱。结果小石头牙一呲，小眼睛在黑漆漆的毛发后面露出戒备的神色，喉咙里呜呜地响，愣是不让劳勇近身。石归庭终于松了口气，还是有脾气的嘛。原来小家伙认主，认定了自家的主人后，随便你怎么捣鼓它，它都温顺得很。符鸣捏着小石头脖子上的皮毛，将它拎到半空中，任它四肢划动，直说这种狗傻。石归庭将它夺回来，不乐意地说，你懂什么呀，这叫做忠诚。符鸣笑着连连点头称是。一天早上，天才蒙蒙亮，符鸣将石归庭从暖和的被窝里挖出来：&ldo;起c黄了，石头。&rdo;石归庭迷迷糊糊睁开眼：&ldo;这么早，有事吗?&rdo;&ldo;嗯，今天出远门。&rdo;符鸣麻利地给他套衣服。&ldo;去哪?&rdo;石归庭打个呵欠。&ldo;去了就知道了。&rdo;&ldo;哦。&rdo;出了房门，石归庭发现符母都没起来，符鸣自己去厨房弄了早饭，端上桌：&ldo;石头，去漱口洗脸，来吃饭了。&rdo;&ldo;伯母还没起来，她知道我们要出去吗?&rdo;石归庭一边舀水一边问。&ldo;嗯，知道，我昨晚跟她说了。&rdo;&ldo;到底要去哪里呢?&rdo;&ldo;丽江。&rdo;石归庭倏地睁大了眼睛：&ldo;去丽江?去丽江干嘛啊?&rdo;&ldo;不干嘛，去玩儿呗。&rdo;符鸣将饭菜全都端上了桌，&ldo;快点，石头，一会儿饭都凉了。先吃饭，一会儿路上有的是时间问。&rdo;两人吃了点早饭，收拾好，开门出来，空气清新得很，有些微冷，晨曦微露，还有薄薄的朝雾，看样子是个大晴天。符鸣怎么想到要去丽江玩呢?石归庭心里还狐疑着。从鹤庆去丽江，赶马一般需要两天时间。马车的话，一天多就足够了。符鸣挽了马车，马车是符鸣自家的，石归庭倒是在杂物间看到过。符鸣已经将车收拾干净了，车厢里铺得暖烘烘的，上次从安多带回来的狼皮都处理好了，分了两张给他们，现在正好拿来垫车厢。&ldo;上去吧，去车厢里坐着。&rdo;符鸣掀开帘子，扶着石归庭上去。拉车的是三妞和一头叫小枣的枣红色母骡子，在骡马当中，母马和母骡比公的要耐劳很多，脾气一般也温顺些，比公的好管理。符鸣自己赶马。石归庭想到一路上都是迎着北风走，符鸣在外头吹着风，肯定会很冷。&ldo;阿鸣，过会儿我替你赶一会儿，你一个人赶马太冷了。&rdo;符鸣扬着马鞭，在空中甩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清响，三妞听到响声，就开始迈蹄子走路。&ldo;没事，等上了官道，我就进来陪你，三妞自己会拉着走的。&rdo;原来老马还有这等好处啊。丽江出了村口，上了官道，符鸣钻进车厢里，陪石归庭一起坐车。&ldo;石头，冷不冷?&rdo;&ldo;不冷，这狼皮挺暖和的。&rdo;石归庭摸摸垫在身下的狼皮，&ldo;怎么想起来去丽江，是要去访买卖吗?&rdo;符鸣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捂着：&ldo;嗯，也是为了去寻访一下年后的买卖。主要是陪你去丽江玩，反正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要是赶马过来，时间恐怕没这么充裕。&rdo;石归庭笑起来：&ldo;不能玩就不能吧，哪还用专门跑过来呢。&rdo;&ldo;要的。&rdo;符鸣一脸认真，&ldo;大夫你本来出来就是为了云游的，进了我们符家帮，虽然走过的地方不少，但是真正去游玩的时间却很少，真是辛苦你了。&rdo;石归庭有些感动地说：&ldo;也不算很辛苦啊，大家不都是这么过的嘛?&rdo;符鸣摩挲着石归庭的手：&ldo;辛不辛苦我自己知道。你是因为跟着我，所以觉得再苦再累也不算什么，但是我心疼啊。你看你，本来多逍遥自在的一个人，被我抓进了马帮来当差。风餐露宿，接二连三地受伤，差点连命都搭上，我想想就觉得堵得慌。对不起，石头。&rdo;说到后来，符鸣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石归庭听着也很动容：&ldo;阿鸣，你别这么想，我跟你在一起，哪怕是睡雪地、盖星空，都是满足的。我才走了这么几个月，已经觉得所吃的苦是常人不能忍受的了，可是你们呢，数年数十年如一日地过这种生活，赚的又只是仨瓜俩枣的，那才是真苦呢。&rdo;符鸣捏着石归庭的手：&ldo;这个问题我也想过，我们这么赶马实在是太辛苦了，朝不保夕不说，赚的还只是个温饱，将来如果有机会，一定要改变一下这个现状。让大家，让你，都不再受苦受穷。&rdo;顿了一下他又说，&ldo;石头，我想问你个事。&rdo;石归庭抬起头来看他：&ldo;什么事?&rdo;符鸣想了想，还是开了口：&ldo;你自己是大夫，上次那件事，对你的身体会有什么影响?跟我说实话好吗?&rdo;石归庭看着符鸣的眼，那双眼睛里饱含着关切和忧虑，原来这些日子，他一直在担心自己的身体。他笑着安抚他：&ldo;没事，阿鸣。我那种情况严格说起来就是假死。你们挖到我的时候，说帐房盖在我身上，所以我并没有完全被闭气，只是空气太少，一时间晕厥过去罢了。因我身体一直都很虚弱，所以才会恢复得很慢。&rdo;符鸣装作不在意地吸了下鼻子，笑了：&ldo;没事就好，我想陪着你一起慢慢老，可不想我俩谁有意外离开对方先去了。&rdo;石归庭看着眼前的符鸣，忍不住主动凑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符鸣反应过来，压住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这个吻充满了温情、爱恋和珍惜。石归庭感觉到符鸣的心意，慢慢回应着。直到马车突然停下来不走了，符鸣才惊觉地停下来，他喘着气对石归庭说：&ldo;你呆着，我出去看看。&rdo;掀开厚厚的帘子出去，发现马车停在一个马店门口。符鸣失笑，三妞以为该打尖或者住店了吧，他看看天色，其实还早呢，去马店买了几个炊饼，给三妞和小枣喂了点豆饼，扬鞭继续出发。第二天中午，到了丽江，符鸣依旧去四方街找了个相熟的马店住下，然后陪着石归庭去逛丽江。石归庭说：&ldo;阿鸣，你去忙吧，我先在附近随便逛逛好了。等你忙完了，我们再一起去看看。&rdo;符鸣想一想：&ldo;也好，你自己随便逛吧，我去几个商行问一下情况。这个你拿着。&rdo;说完塞给石归庭一个钱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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