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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似是微微一怔,这个问题,从没有人当面问过他。
&esp;&esp;想做皇帝么?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城澄……他记得城澄说过,她没有想要杀裴启绍。如果裴启绍不死,他又如何做皇帝呢。
&esp;&esp;“年底即将举事,王爷还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么?”她温和地笑着,语气温柔,话语却显得有几分咄咄逼人,“还是,王爷想瞒着我?”
&esp;&esp;“当然不会。”他攥住她的手,沉声道:“本王不敢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但本王……”他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esp;&esp;城澄盯着他的眼睛,缓缓掰开他的手指。
&esp;&esp;裴启旬心中一沉,正要说话,却见城澄将自己手中的毛笔放下之后,却又反手握住了他的手:“阿旬,你知道么,其实我很想让事情按照我的期望发展,但我知道我不能这样自私……你答应我,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不要受我的影响,好么?”
&esp;&esp;“可本王记得你说过,只是想夺回昭祉,并不想伤害三弟。”
&esp;&esp;城澄微微一笑:“那么现在,王爷尽可以告诉我,你想要裴启绍的命么?无关城澄,只问王爷自己。”
&esp;&esp;荣王沉默。
&esp;&esp;城澄涩然一笑,本以为已经得到了他的答案,谁知裴启旬却说:“应该不会。”
&esp;&esp;“嗯?”她支着下巴看他,“我已经搞不懂了,阿旬……你忙活了这么久,到底是想要什么啊。”
&esp;&esp;他摸摸她的头发,笑道:“不瞒你说,起初得知三弟继位之时,我的确想杀了他。但现在,本王想出了更好的办法?”
&esp;&esp;“什么办法?”
&esp;&esp;“三弟继位,已有七年,除去早夭的大皇子,膝下还有三个皇子,皆为年幼。”
&esp;&esp;城澄会意,欣喜地看着他。如此自然是最好的,没有人会死,而她能得到女儿,他能得到实权。
&esp;&esp;只是事情真的可以这样顺利么?她略为狐疑地看着他:“若真的到了那一日,唾手可得的龙椅,王爷不要?”
&esp;&esp;“当皇帝,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荣王长叹一声,“你看看三弟,这几年被折磨成什么样子。天灾,,都要罪己。整日要防敌人,防亲人,与不爱的女人同床共枕。与之相比——”他摸摸城澄的脸颊,无限怜惜,“本王只要你。”
&esp;&esp;他这样说,她自是感动,只是这并不是城澄想要的回答:“我就怕你是因为我……”
&esp;&esp;“怎么?”
&esp;&esp;她伸手抓住他握在自己脸上的手,低声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等过几年,城澄老了,王爷就会后悔今日所做的决定,也会迁怒于城澄吧……”
&esp;&esp;“傻姑娘。”他捏捏她的脸,“并不全都是为了你。本王方才说过,三弟膝下已有三名皇嗣。若是他无子也就罢了,既然有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位又如何轮到本王来坐?除非本王狠下心,把那三个侄儿都给杀了。”
&esp;&esp;他在她面前摊开自己的手掌,干干净净,修长匀称。裴启旬看着自己的手心,略略出神地说:“死在本王手下的人已经够多了。就算是为了咱们的孩子积一点福气吧。女人,孩子,本王不想动。”
&esp;&esp;“嗯……”她也盯着他的手看,那样漂亮的一只手,根本看不出半点血腥气。
&esp;&esp;“或许是年纪大了吧,”他收回手,看向窗外的景色,“突然之间,也想在史书上留一点好名声。弑君篡位,好听么?”
&esp;&esp;他说这话之时,庄征自门口出现,遥遥出声:“殿下。”
&esp;&esp;裴启旬看城澄一眼,见她点头,便叫庄征进来说话。
&esp;&esp;“交代的事如何了?”
&esp;&esp;庄征的性子慎之又慎,断乎不敢有错:“奴才不敢疏忽,已尽数办妥。”
&esp;&esp;裴启旬点了点头,让他下去候着,喝杯茶消消暑。
&esp;&esp;新来的婢子一直在外头候着,想要进屋更换茶水,却被忍冬拦在外头。最后还是忍冬亲自端了进来。
&esp;&esp;荣王接过茶,轻抿数口后,忽然抬眼看向忍冬:“谷雨的事情,本王不希望再有。”
&esp;&esp;忍冬立马跪倒在地,慌忙道:“殿下放心,奴婢对殿下对王妃忠心耿耿,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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