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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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渔村孔信之前来过，和旅馆的老板娘打情骂俏很是熟练，荤素不忌地闲扯几句才知道这一两天内，村里已经来了很多古董贩子，还有专业的盗捞团队已经出海，去黄金礁林探索沉船。住进去之后给自己熟悉的几个渔民打了电话，当天是下午六点的潮水，八点多时候，房门被敲响，孔信镇定地问，&ldo;谁？&rdo;&ldo;老子项海生！&rdo;孔信笑着打开门，两个精悍的男人走进来，他之前在这里铲地皮认识的他们，海上经验十足的水手，常年泡在海水里，人性有些模糊，多出几分粗糙的兽性，对于陆地上的什么法律道德一律不认，只认自己心里那杆秤。&ldo;孔老板也来分一杯羹？&rdo;项海生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将一个行李箱往地上放倒，打开，两件青花大瓶，一个甜白釉如意花斛，一个青釉僧帽壶，还有两只青花小碗。&ldo;我只是来凑个热闹，&rdo;孔信淡淡一笑，拿起僧帽壶查看，&ldo;项老大生意不错嘛，水垢这么厚，一看就是刚出水的海捞货。&rdo;项海生眯着眼睛点了烟，&ldo;我们没动手打捞，黄金礁林已经抢成鸡窝了，这是两帮海盗火拼，我们捡的。&rdo;孔信：&ldo;……&rdo;大家不是第一次合作，孔信很快就付了钱送他们离开，刚倒一杯茶，坐在桌边把玩那只青花小碗，突然房门又被敲响，&ldo;谁？&rdo;&ldo;开门。&rdo;一个低沉声音在门外响起。孔信心头一跳，起身开了门，看向风尘仆仆走进来的罗子庚，&ldo;你来干什么？&rdo;&ldo;我来看你是不是疯了，&rdo;罗子庚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青花小碗，脸色倏地阴沉下来，&ldo;敢收这东西？违法的知道吗？你想坐牢吗？&rdo;☆、70&iddot;偶遇官窑王&ldo;我没有疯，&rdo;孔信平静地说，&ldo;我只是一个下乡铲地皮的古董贩子，海里怎么盗捞跟我没关系，我收几件古董就走人，谁逮我去坐牢？再说，不许我收，那你罗老板千里迢迢飞过来又是为了什么？&rdo;罗子庚一顿，当得知他来沿海，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他打的什么主意，立刻就随后追过来，飞机加汽车，一刻都没休息，没想到还是没能阻止他买了海捞货，连急带气，头疼起来，他磨着后槽牙瞪向孔信，&ldo;不要管我来是为了什么，反正不是来收古董，我劝你不要跟我耍嘴皮子，真被警察抓到，没有人会听你狡辩，你这是赃物！&ldo;&ldo;什么赃物！&rdo;孔信被他惹火，&ldo;你看看，渔村现在这么多古董贩子，难道个个都要坐牢？你偏执一根筋，不知变通，不要用你那套准则来要求别人。&rdo;罗子庚知道法律对他没什么约束力，这家伙向来随心所欲、目无法纪，更何况他现在没有雄厚的资金去和大收藏家们在拍卖会上逐鹿，便更加会将目光放在这些钻法律空子的小生意上。&ldo;你堂堂孔大少，如果被警察抓，会产生什么后果知不知道？你的名声难道都不要了吗？&rdo;孔信仿佛猛地被刺到，冷冷笑了一声，&ldo;我已经不是孔家大少了，难道你忘记了？&rdo;罗子庚心头一疼，血粼粼的记忆被提了起来，那让他痛不欲生的一吻，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咬牙切齿，&ldo;多谢你提醒。&rdo;两人在狭小的房间中对峙，彼此都没有在说话，海风从窗户刮进来，空气中有着潮水的湿润与微咸。半天后，孔信轻轻叹出一口气，放软了语气，&ldo;子庚，我知道你关心我，我其实很高兴，真的很高兴……&rdo;罗子庚转过眼神不看他，他对这个男人没有抵抗力，特别是灯光暧昧的夜晚，他怕自己一心软就会重新败倒在他脚下，任他玩弄欺瞒。他罗子庚向来心高气傲，即使倾家荡产也不会允许自己认输，他是不会失败的男人，可是一旦遇到孔信，立刻颓了三分气势，稀里哗啦就输得一塌糊涂。冷声道，&ldo;我是关心你，无论目的如何，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这份恩情，我永远都会记着，所以我才会阻止你，我不希望你弄脏自己的手，盗捞和盗墓一样，都是违法行为，你来收海捞货，和你收新出土的赃物没有分别，都是犯罪。&rdo;&ldo;我不怕犯罪，&rdo;孔信道，&ldo;之所以不收新坑货，是因为刚从墓里盗出来，带着还没盘掉的尸臭，我不喜欢，海捞货没有这个味道，再说，我收的只是渔民无意间从海中打捞上来的，警察能奈我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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