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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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寝室即将熄灯，赵有时躲在阳台上想让脸快点退烧，没多久电话又响，她还以为是翟闵，看一眼来电显示，她心里咯噔一下，奇怪接起：&ldo;沈道？&rdo;沈道说：&ldo;小时，最近读书忙不忙？&rdo;赵有时说：&ldo;还可以，不是很忙。&rdo;&ldo;劳动节回来吗？&rdo;赵有时抿了抿唇，蹙眉问：&ldo;沈道哥哥，是不是有什么事？&rdo;假如没事，沈道怎么会亲自给她打电话？沈道沉默片刻，才说：&ldo;你姐前两天出了点事，现在住院，她不让我告诉你，但我希望你能回来看看她。&rdo;赵有时立刻无法呼吸。29、第二天天刚亮，赵有时就飞奔出寝室，拦下出租车直接前往机场。最早的航班在六点四十分，赵有时一路捏手，紧张得瑟瑟发抖，等到落地，她连走路都觉得困难，直到见到沈道，她才稍稍恢复力气：&ldo;我姐现在怎么样？&rdo;沈道早就等在机场，说：&ldo;现在没什么事，受了点轻伤。&rdo;车子一路疾驰，赵家已经没有多少亲人，仅剩的亲人平时也不往来，因此根本无人陪护，只剩下沈道，沈道不愿意离开赵有为太久，因此车速快得瘆人，眨眼就赶到医院，路上沈道也说清了始末。原来早在一周前，赵有为就发现有人跟踪她，但她以为是自己敏感，隔了两天她才把事情告诉沈道，于是每天下班，沈道都会接送她。就在三天前，赵有为夜里加班到八点钟，沈道在年前已经升职，外出应酬重要客户，一直走不开。沈道说：&ldo;我想找个人送她，有为不想麻烦别人，说时间不是很晚，用不着担心。&rdo;梧桐巷有一段路没有路灯，两侧也没有住房，根本没有人烟，歹徒也许勘测过地形，他们选择这段路，在当晚下手，抢走赵有为身上的财物后又对她暴打一顿。赵有时又开始发抖，问：&ldo;没有……没有对我姐做其他的？&rdo;沈道看她一眼，停好车子，摸出一根香烟，说：&ldo;你姐后来才跟我说实话，那几个人嫌她的腿……所以才没下手，你姐的右腿被他们打伤，伤口需要留院观察。&rdo;歹徒原本想对赵有为不轨，可是见到她的腿，那几人恶心厌恶，赵有为对沈道说这话时一直微笑：&ldo;我都不难过，你哭什么，我的腿至少还救了我。&rdo;赵有时想，姐姐的右腿早在三岁那年就没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ròu，她在姐姐六岁那年出生，从来没有见过姐姐两条腿的模样，妈妈说她最初学走路时喜欢模仿姐姐，收起一条腿非要抢姐姐的拐杖，那时她连话都说不清，根本记不得这事，但在她没有记忆的孩童年纪，总能记得几个印象深刻的片段，比如她伸出小小的手，去摸姐姐的右腿，口齿不清问：&ldo;腿腿，尝哪里了？&rdo;腿，藏哪里了，为什么姐姐跟别人长得不一样，右腿只有一截ròu，而且那截ròu长得好丑。赵有时哽咽，她不敢进病房，不敢去看姐姐，她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望向不远处的房间，又仰头看看沈道，张了张嘴，就是不说话。沈道蹲下来，小声说：&ldo;我们已经报警，那三个人跑出梧桐巷，周围一定有人见过他们，附近应该还有摄像头，警察能根据时间找出目标，我们一定能抓到那些人。&rdo;顿了顿，&ldo;你姐向来不喜欢对别人示弱，她到现在还没哭过一次，也没人觉得她害怕，你去陪陪她，跟她说说话。&rdo;他摸了摸赵有时的头，把她当小妹妹，赵有时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这才走进病房。赵有为正在喝粥，护工说：&ldo;沈先生昨晚打电话给我，让我今天早点过来，他有点事，可能马上就到了。&rdo;赵有为笑说：&ldo;知道了，你吃早饭了吗，要不要一起……小时？&rdo;赵有为愣愣地看着门口，赵有时跑进来，气呼呼说：&ldo;姐，你被抢劫为什么瞒着我，我是不是你亲妹妹？&rdo;赵有为放下勺子，蹙眉问沈道：&ldo;你把她叫来的？现在还没到五一，你让她请假？&rdo;赵有时维护沈道：&ldo;你别转移话题，你先告诉我你身体怎么样，医生怎么说的？&rdo;赵有为无奈，来都来了，难不成她还要把人赶走？有了赵有时，赵有为愈发精神，整整一天都在问她学校里的事，丝毫不提自己的情况，等到入夜，赵有时把沈道赶走，和姐姐挤在一张c黄上说悄悄话，什么有趣说什么，甚至不惜出卖自己，把她和翟闵的趣事也说出来逗姐姐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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