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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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有甚个好吃，你爹叫了席面的，明儿再给你买汤米粉。&rdo;秀娘自家也做过推车的买卖，倒不觉得这些个东西脏，蓉姐儿也比寻常闺秀耐得住摔打，见女儿缠上来要，应了：&ldo;买了一碗尝个鲜便罢了，夜里还吃席面呢。&rdo;银叶摸出三十个钱叫婆子下船买碗汤粉回来：&ldo;姐儿要吃鸭子汤底的，那个凉血不易发，你捡一个干净的摊子，用咱们自己带的碗，拎了食盒子去，再给加一碟子ròu脯。&rdo;婆子跑了一这趟，自家倒好得个文的，腿儿一伸便往港口去了，外头酒楼里的也送了吃食来，为着是船上，还差了个小伙计跟着，怕把银器弄丢了。王四郎叫的是八两银子的上等席面，光是点心就有七八样，纯蜜盖柿子、糖霜桃条脯、鸭油瓜仁儿松饼、芝麻象眼饼、蜜浸炸绦环，再配上玫瑰松子糖，咸切樱桃，金丝橄榄，八样小碟才上来，徐小郎便吃这餐费用颇奢，连连道谢。王四郎摆摆手：&ldo;一向得你舅舅照拂的，有缘碰上了你再不作个好东道，还当我是个寡义的人，岂不叫人戳了脊梁骨，你且坐定了吃着喝着，我再叫一桌子，送到你船上，算是谢师。&rdo;&ldo;这怎么使得，不敢再劳动了。&rdo;徐小郎要站起来，王四郎赶紧拦了：&ldo;你只说我是你世叔本家便是，遇着了送一桌子席面也是全了礼。&rdo;再推也无用了，席面已经送上了船，一位山长，四五个夫子已经烫起了酒，金陵本就是富庶地，栖霞书院又多是官家子，这样的孝敬与他们实属平常物，坐下大啖也无甚推拒的，就是各个舱房的学生，也都有一屉儿鸭ròu三鲜的煎包当点心用。还有两坛子上好的松花松叶浸酒，王四郎特意差了小厮，同店家说了是大儒要用，叫他们捡干净风雅的上，因着临江还备下些江鲜，席上还有两尾鲥鱼，是拿红油浸着蒸出来的，用青花白底的大瓷盆子盛出来，片成窄块又鲜又嫩，不用佐料就鲜得入味。吃这一顿好酒席，等了了，小厮又送了一大海碗的汤米粉来，王四郎一奇：&ldo;这也是席里的？&rdo;那小厮赔了笑：&ldo;原是姐儿说给老爷垫肚皮的，怕老爷吃不痛快。&rdo;王四郎&ldo;哈哈&rdo;一笑，也不把徐小郎当作外人：&ldo;还是女儿知道我，这些个酒席，吃着是甘美，过不得一时三刻就又饥了，不顶饱。&rdo;说着把一海碗的汤米粉分作两碗。徐小郎看着斯文，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席上少动筷子，看见汤粉也笑：&ldo;深夜读书也要吃个夜点心，这个却当，管饱。&rdo;两人分食一碗汤米粉，原来席上不曾说的话，就着这碗米粉也都说了，王四郎还问起徐小郎的本家来，徐小郎浅浅一笑：&ldo;家父年前才讨了继母过门，我跟了山家出门，还未拜见过。&rdo;王四郎听见戳了人痛脚，也不再开口，见着他对吴家很有情谊的样子，说些吴少爷的事，说的徐小郎面上带笑：&ldo;表哥便是这个性子，闻得秋日放得长假好回来一趟的。&rdo;王四郎眼仁儿一亮，吴家这些个，徐小郎是个读书人，吴老爷又是积年的大富，只有吴少爷颇说的来：&ldo;等他家来，倒要请他吃酒。&rdo;直说的月上中天了，才差了人把徐小郎送回去，那边也等着他呢，俱是同窗，啃着鸭ròu三鲜的煎包，问他：&ldo;你怎的送猫儿碰上你世叔了，可见着那小娘子没有。&rdo;不是小娘子养活的猫儿，脖子里的金铃铛怎的还雕花，徐礼把手一摆：&ldo;再有通家之好也是男女七岁不同席的，我哪能见着。&rdo;说着就笑，隔了门板的那一阵阵猫挠似的动静，他全听着了，想想那个小圆满团子也不知现下生的甚个模样儿了，倒是性子一点没变。一笑就想起她软绵绵的身子，小眉子小眼短手短腿说起话来却一付老成模样，以手作拳放在嘴边咳嗽一声想要掩饰过去，那个打趣的人一眼就瞧了出来：&ldo;赶情还真有姻缘在时里头。&rdo;叫徐小郎板了脸推出去：&ldo;那是叔伯家的女儿，怎好随便说嘴，倒不是读书人是长舌妇了。&rdo;把他身子一板推了去关上门，洗漱过了才躺倒在c黄上。这些个同窗说起这话也是有因由的，哪个不知他还没定亲，院里俱是官家子，一个个早七早八就开始相看，家里大人出面给定下对家来，便只有他，该相看的时候逢了母丧，一守便是三年，好容易除了服了，那边又新进门一个继母，那继母的年纪比他也大不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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