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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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燃没走，他拽起薄膜的一角，帮大姨牵着。&ldo;不是说了不需要你了吗？回屋去！&rdo;刘文英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起伏有点大了，她缓了缓语气，&ldo;回屋去吧，淋雨会感冒的，再说了你头上还有伤，要是发炎了我没法跟你爸妈交代。&rdo;高燃走几步又回来，&ldo;大姨，马上就要下雨了，柴淋湿了不好烧，我帮你牵能快点儿弄好。&rdo;刘文英垂了垂眼，&ldo;行吧，那你牵过去。&rdo;高燃把薄膜牵到另一边，余光一直落在大姨身上，这几天倒是没什么异常。大姨问他表哥回家那晚他怎么醒的，他说是因为一阵风。当时大姨就哭了。高燃知道大姨把那阵风当成表哥了，在她看来，救她的不是外甥，是儿子，她以后不会再想不开。但是现在很不对劲。因为什么？高燃走神了，雨点噼里啪啦打身上的时候都没反应。眼睛里进了雨水，高燃才回过来神，他卷起褂子套在头上，&ldo;大姨，雨下大了，快进屋去！&rdo;刘文英好像也在走神，她被高燃拉着往堂屋跑，一只脚的裤腿被木柴划破了一条口子。高燃听到了撕拉声响，他的眼角无意间一扫，浑身的血液霎那间就凝固了。风把刘文英被划破的裤腿吹开了，她的小腿上有一块斑。颜色很浅。刘文英拉拉突然停在原地不走的少年，&ldo;小燃？&rdo;高燃知道自己不能集中注意力盯着看，但他还是那么做了，他要看清楚那块斑是什么东西。可那块斑只是模糊的一块，没有形状。熟悉的痛感出现，头要炸掉，高燃一张脸白里泛青，后背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冷汗。刘文英呆愣过后慌张的问，&ldo;小燃你怎么了？告诉你大姨你哪儿疼啊？小燃？！&rdo;高燃站不住的蹲下来，头疼的牙齿打颤，眼前阵阵发黑，舌头还给咬破了，一嘴血，他恍惚间听到有个声音在说，&ldo;不能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不能让人知道……&rdo;那是大姨的声音，她在神经质的念叨着那句话，期间一直伴随着沙沙声。我真生气了这次跟菜市场那次一样，头疼持续的时间没有超过一分钟。但是要更疼。高燃浑身无力，虚脱了，任由大姨把他扶到屋里躺着，他的脸上一点儿血色都没有，嘴唇都是乌青的，像是刚死过一回。刘文英伸手去碰。高燃躲开了，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气氛变的微妙。高燃心跳的很快，努力不让自己露出反常的表情，他捏捏手指，一手的冷汗。原来斑并不是只在额头显现。高燃面部肌肉僵硬，他很难过，也很慌张，但他都不敢表现出来。表哥的死肯定跟大姨无关。这世上对表哥最好的就是大姨，什么都为他着想。那大姨小腿上那块浅色比较浅，看不出形状的斑是怎么回事，还有他听到的声音……不能让人知道的事，是什么？大姨念叨那句话的时候怎么会有沙沙声？她当时在做什么？高燃的手指开始发抖，他握成了拳头，把眼睛紧闭起来，怕大姨从自己的眼里看出恐惧跟疑虑。刘文英关心的询问，&ldo;小燃，你刚才是怎么了？&rdo;高燃脸上的痛苦未消，&ldo;头疼。&rdo;刘文英在床边坐下来，&ldo;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头疼呢？以前有没有疼过？&rdo;高燃诚实回答，&ldo;有过一次。&rdo;刘文英的眼睛里全是担忧，&ldo;你妈没跟大姨提过这事，上医院看过没有？&rdo;高燃摇头。刘文英叹了口气，&ldo;我去给你家里打电话，叫你爸来接你回去。&rdo;高燃下意识的喊，&ldo;大姨。&rdo;刘文英以为他还不想回家就说，&ldo;你下个月就要开学了，再不抓紧时间做暑假作业，会很赶，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再过来，到时候大姨给你做红烧肉。&rdo;高燃被接回家了。刘秀看到儿子小脸苍白，问话半天都没个回应，整个人呆呆的，丢了魂似的，她心里一紧，赶忙带儿子上大医院看病。高燃说他头疼。医生让高燃拍了片子，该做的检查都做了，没看出来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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