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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似笑非笑地说:“我要是告诉你,其实这些年宋海滨安静如鸡,你信吗?”闫峰闻言一愣。突然,走到门口的林遥大声叫他,“司徒,快走。”司徒也搞不明白林遥是怎么了,见他急匆匆的样子,只好跟闫峰说了句:“谢谢配合,可能,我会再来找你。”马上追着林遥跑了出去。咖啡厅门口还有不少人,不方便说话,急着上了电梯。电梯门关上的瞬间林遥远眺了一眼仍然坐在咖啡屋的闫峰,他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思考。走出大门,俩人忙三火四地上了车,林遥才说:“影院座椅下面的水化验出结果了,是柠檬口味的巴黎水。”司徒愣了愣:“然后?这种水戳到你哪根肺管子了?”林遥无心与他开玩笑,直言:“申路军办公室的冰箱里至少有二十瓶这种水。”巧合吗?这一点,司徒跟林遥的观点一致——不可能是巧合。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林遥拨打了申路军的电话,对方很快接听了。林遥忙问道:“申经理,你在办公室吗?我还有点情况想问问。”申路军说:“不好意思,我在外地,估计下午五六点才能到家。您急吗?”林遥瞥了眼司徒,后者正在使劲对他使眼色,摇头。林遥完全看不明白!司徒干脆捂住他的手机,低声说:“这孙子在家呢,我有安装窃听器!”林遥下一秒的眼神恨不能活剐了司徒,但语气上是没改变态度,对电话那边的申路军说:“那就约明天吧,我去公司找你。”申路军满口答应下来,还约定了明天九点的时间。电话挂断,林遥虎着脸,冷着眼,质问司徒,“你到底把窃听器放哪了?”“他家客厅的花盆下面。”末了,划了一下重点,“特别保险!”林遥差点被气乐了。感情司徒不止是给申路军送了束画,顺带坑了老申和小王,还顺带着放了一枚窃听器。说什么好呢?除了“呵呵”也只能“呵呵”了,不然的话,林遥怕控制不住自己“法办”了这货!林遥顺了顺了气,说道:“等会记得拿回来,被组长知道了,咱俩一起遭殃。”这是必须的,司徒表示也不想被抓住小辫子。不过,在没有回收之前,多听一些总是可以的吧?窃听器的信号还是有点沙沙声,可能是申路军的位置不在客厅,司徒只能听见微弱的脚步声。听了大概两分钟左右,他说:“申路军一个人在家。”“为什么不见我?”林遥好似自言自语地说,“今天见和明天见有什么区别?”“时间问题,他再拖延时间。”司徒说,“但我想不通,在宋海滨案上他没有作案时间啊。”“我还是很在意抽屉的问题,凶手为什么要调包?”林遥说道。“嘘!”司徒忽然示意林遥安静,并将耳机从手机上扯下来,点开扩音功能。很快,林遥听到沙沙声,沙沙声中还有脚步声。听了数秒,林遥的眉头皱了起来,“怎么好像是两个人?”他的话音没落,就从手机了传来申路军的惊呼:“你干什么!?”司徒和林遥同时看向对方,前者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的速度猛地快了起来。这时候,手机里传来的声音非常模糊,完全听不清是不是有人在说话,林遥立刻拨通申路军的电话,这一次,无人接听。幸好,申路军家距离经纪公司不是很远。十分钟后,他们冲进了申路军家的小区,直奔10号楼三单元。申路军住在一楼,司徒急吼吼地开始敲门,大声叫着申路军的名字,里面一点动静没有。因为声音太大,对面的人家开了门,了解了情况后,就说:“我们家院子能过去,申先生一般不锁院子门的。”没等邻居的话说完,林遥一个箭步跑进了邻居家。院子并不大,两户之间隔着一道铁艺栅栏。。邻居家的院子种了很多蔬菜,林遥越过小白菜、拨开番茄架、踩了几个茄子辣椒,一个纵身跳到了申路军家的院子。好在,申路军家的院子一马平川什么都没有。林遥快步上了缓步台,握住他纱窗门的把手,轻易地就拉开了。顾不上许多,林遥直接走进客厅。客厅的摆设很是奢华,金白二色的宽大组合式沙发,占据半面墙的电视,还有屋顶上华贵璀璨的吊灯,将整个客厅渲染出皇家般的气势来。林遥没琢磨申路军究竟多有钱,他大声叫着:“申路军?”话音未落,忽然看到朝南的位置有一扇门开着,咖啡色的地板擦得锃明瓦亮,一双没有穿鞋袜的脚交叠地横旦在地上,扭曲着。林遥急忙上前几步,随着距离被缩短,脚旁散落着的玫瑰花瓣清晰可见。那些殷红的,美丽的花瓣,好像刚刚从花枝上跌落一样,颜艳如初。林遥下意识放慢了脚步,走到房间门口,一眼看到躺在地板上面无生气的申路军。咚咚的巨大的敲门声打断了林遥瞥繁杂的思绪,司徒的声音隔着一扇门传入他的耳中。林遥急忙转身打开入室门,看到司徒一脸焦急模样,只说了一句话:“叫救护车。”司徒闻言,心沉到了底。司徒一边打电话一边跟着林遥进了屋子,看到申路军的时候,心说:完了,肯定活不了了。申路军不知道中了多少刀,腰部以上、下颚以下都是血。血染红了花瓣,被血滋养了的花朵更加妖媚惑人。司徒的目光顺着血流落定在申路军的手上,他的手里攥着一把玫瑰花,玫瑰花中夹着一节人骨。林遥和司徒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摸到申路军的颈动脉,又是同时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他们都没想着追出去,因为那是徒劳的。从窃听器里听到申路军的声音是十五分钟之前,换言之,凶手早就跑路了。追出去也是没用。司徒蹲在卧室门口,使劲搓脸,看似压制着某种极端的负面情绪。相比司徒的自我克制,林遥显得有点冲动,恨恨骂道:“真他妈的!又是差一点!”说着,狠狠一拳打在墙壁上。司徒抿着嘴叹了口气,遂说:“你冷静点。”“冷静个屁!”林遥怒道:“你怎么不早点打开窃听器?”司徒诧异地睁大了眼睛,问道:“怪我喽?”“你装个窃听器就该时时刻刻监听,要不装着干什么?当摆设吗?”司徒直接被林遥气乐了,站起身来走到林遥跟前,说:“好歹我还知道装个窃听器,你们呢?知道他有问题,你们早点装啊。”“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们装窃听器需要上报审批的,你说装就说装的?”“所以你们警察办事就是他妈的麻烦!”本来林遥就窝了一肚子火,司徒嘴上有不干不净的,林遥想都没想,直接给了司徒一脚。这一脚踢在髌骨上,司徒疼的直蹦。“林遥,你这是迁怒你知道吗?”林遥咬牙切齿地说:“我就是想找人打一架!”司徒指了指他:“哪天心情愉快了,好好归拢归拢你!”林遥嫌弃地白了一眼司徒,“少装蒜,我根本没使劲。”“卧槽,你还想怎么样?再使点劲,我腿就断了!”估计是司徒的样子略有些喜感,林遥居然不像方才那么恼火了,扶了单腿蹦的司徒一把,说:“赶紧把窃听器拿出来,等会上缴。”司徒一瘸一拐地走向客厅回收窃听器,留在卧室的林遥尽量克制自己的怒火,打了电话通知组里,只有才开始观察尸体。不一会儿,司徒拿着窃听器回来,问道:“发现什么了?”林遥说:“还不确定。”言罢,他走了卧室。司徒站在距离尸体稍远的地方,看着林遥的背影都觉得这人八成快疯了。其实,林遥这么恼火他是完全了解的,毕竟想骂人打架的不止林遥一个。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恼火,连续两次被凶手捷足先登,他们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想到这里,司徒咬牙切齿地说了句:“日了狗了!”林遥嫌弃的眼神瞥过去,说:“你能别再拱火了吗?”“那你让我捶两拳吧。”林遥不怒反笑,这笑中没有一点正能量,满满的都是无奈和自嘲。司徒也跟着笑了,八成是觉得他们的心境达到了高度统一吧。司徒说:“咱俩相互挤兑没什么意义。你说得对,还是想点有用的吧。“于是问题来了——什么是有用的?颈骨、线索、过去于是问题来了——什么是有用的?首先,司徒指出:“我们知道影院的玫瑰花礼盒下面有柠檬巴黎水,进而联想到了申路军,但是……”司徒说到这里停下,目光坦然地看着林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那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申路军可能是凶手。”林遥耸耸肩:“我也一样。但是,我们都想错了。”这一次,轮到司徒苦笑连连:“对。如果说柠檬味的巴黎水是凶手刻意留在影院的,那么‘刻意’的目的指的是下一个被害人申路军。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宋海滨的死亡现场应该有凶手留下的线索,暗指王鲁。”林遥没有接着司徒的分析说下去,他看似已经平静了下来,低着头在客厅里缓缓踱步。司徒搞不明白他在想什么,只能看着他好像小乌龟散步一样走来走去。忽然,林遥一脚猛踹在沙发上,沉闷的声音打破了他看似冷静的表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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