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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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失笑：&ldo;费总，你这纯粹是颜值歧视吧？跟我就一个字都懒得多说，尽是大实话，是不是换个漂亮大姑娘坐这，你就该讲究社交礼仪了？&rdo;&ldo;那还是长得朴素一点比较幸运，要听我的大实话可不容易。&rdo;费渡煞有介事地说，然后他忽然转向陆嘉，&ldo;老陆，我本来懒得跟你说，不过前一段时间和一个漂亮小姑娘聊过，有几句现成的，你听不听？&rdo;惨遭歧视的陆嘉做出无奈的洗耳恭听状。&ldo;每个人都会被外来的东西塑造，环境，际遇，喜欢的人，讨厌的人……甚至卢国盛这样让你恨不能把他扒皮抽筋的人。杀人犯会通过创伤，塑造你的一部分血肉，这是事实，不管你愿不愿意。&rdo;陆嘉愣愣地看着他。&ldo;你知道如果是我，我会怎么样吗？我会削下那块肉，放出那碗血，再把下面长畸形的骨头一斧子剁下去砸碎。我不是凝视深渊的人，我就是深渊。&rdo;费渡冲他露出一个带着点血气的微笑，不过那微笑还没展开，就被又一声煞风景的车喇叭打碎，费渡无奈地一摇头，转身拉开车门下了车，&ldo;催什么‐‐帮我把车开走，我那边车位有点紧张，喜欢它你就随便开出去散散心，新年快乐。&rdo;陆嘉嘴唇动了动，看着费渡连车牌都没确认，直接拉开旁边那辆临时停靠的车门。骆闻舟懒洋洋地下了车，换到了副驾驶那边，朝陆嘉挥挥手，两人很快扬长而去了。骆闻舟不是埃德蒙&iddot;唐泰斯（一）骆闻舟愣了半天：&ldo;真……真的假的？&rdo;费渡偏头睨了他一眼，他眼角天然地带着一点弧度，被冷风一扫，又泛起细微的红。骆闻舟醒了，碰到他的目光，却又有点找不着北，被人下了蛊似的，他顺着费渡的动作迈开腿下车，用了趟地雷般的小心翼翼从费渡的左肩摸到右肩，好像隔着厚实的外衣碰到了骨肉，摸都不敢使劲摸，只是虚虚地搭了条胳膊在费渡肩上，半搂住他，心里慢半拍地想：&ldo;这是闹什么？&rdo;随后有小寒风一吹，骆闻舟激灵一下清醒了，回过味来，心想：&ldo;让他背我，这不是扯淡么？&rdo;骆闻舟干笑一声，正要讪讪地往回缩手，却被费渡一把扣住手腕，直接从车里扛了出来。骆闻舟被他吓得魂飞魄散，乱七八糟地勾住费渡的肩‐‐尤其这小青年明显低估了他的重量，站起来的时候腿有点哆嗦，脚下还踉跄了一下。骆闻舟的舌头和牙系在了一起：&ldo;等、等等等，先放、放放我下来，我我那个什么，我低空恐高。&rdo;费渡站稳了，笑了一声：&ldo;锁上车，钥匙在我兜里。&rdo;骆闻舟手忙脚乱地一阵乱掏：&ldo;宝贝儿，咱有话好好说，那个英雄你……你那个把我放下……哎，别介！怎么也没个&lso;扶稳坐好&rso;的提示就走啊！慢点慢点！&rdo;车位距离楼门总共没几步，骆闻舟家又住一楼，就这么一点路，费渡再虚也不至于背不动他，但骆闻舟十分擅长自我恐吓，一路心惊胆战，总觉得自己是双脚悬空、趴在一个古董瓷瓶上，这瓷瓶平时放在玻璃罩子里他都嫌不经心，此时被他自己压得摇摇晃晃，晃得他连大气也不敢出，唯恐喘气声大了，蹭掉这宝贝瓷瓶一块釉。他能感觉到费渡有些急促的呼吸，在领口处呼出一点微末的温度，长发隐没在围巾里，只掉出了一绺，柔软的垂在领口，而费渡后背坚硬的骨头抵在他胸口上，刺得他有点心疼。骆闻舟心一疼，就忍不住犯贱，他凑过去，用鼻尖轻轻地蹭了一下费渡的头发，深深地在他领口吸了口气，然后在费渡耳边低声说：&ldo;我想起一句话。&rdo;费渡：&ldo;嗯？&rdo;&ldo;古道，&rdo;骆闻舟腾出一只手指了指楼梯口，又放在耳边感受了一下来自西伯利亚的小寒风，&ldo;西风……&rdo;然后他在费渡肩头戳了一下：&ldo;瘦马……哎哎，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哥这老腰禁不起摔，你悠着点。&rdo;&ldo;虽然是真皮的，但是太瘦了，硌得我肋骨疼。&rdo;过了一会，骆闻舟又得便宜卖乖地抱怨，&ldo;我不在家，又没好好吃饭吧，以后每天跟我锻炼去。&rdo;费渡有点喘，被他气笑了：&ldo;是啊，没铺十二层床垫，委屈公主殿下了‐‐早晨六点起来晨练怎么样？&rdo;骆闻舟被戳中了死穴，伸手勒住费渡的脖子：&ldo;小崽子。&rdo;这样一勒，他又碰到了费渡的下巴，忍不住在那有些尖削的下巴上摩挲了两下：&ldo;我说，上回去陶然那吃饭，让你拿个小破咖啡机上楼你都不干，怎么今天这么好‐‐是不是这几天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嗯？&rdo;费渡想了想：&ldo;有一件。&rdo;骆闻舟一顿。费渡略歇了一下，才抬脚迈上台阶：&ldo;未经允许，擅自特别喜欢你，不好意思了。&rdo;骆闻舟：&ldo;……&rdo;他沉默了一下，突然伸手抓住了旁边的楼梯扶手，强行停住了费渡的脚步，然后一言不发地挣脱下来，一把揪住费渡的围巾。最后两步楼梯，费渡是被他强行拉扯上去的。骆闻舟胡乱摸出钥匙，看都不看就依凭着本能打开了门锁，回手把费渡塞进玄关，狠狠地按在门上。骆一锅听见门响，照常出来探头探脑，不幸被骆闻舟那个睁眼瞎一脚踩中了尾巴，猫爷扯着嗓子惨叫一声，蹦起来足有两尺多高，一头撞在旁边的衣架上。颇有艺术感的瘦高衣架重心不稳，禁不住十五斤肥猫的暴击，应声一头栽倒，正好从两个人中间削了下来，楚河汉界似的棒打了鸳鸯，接着，那弯曲的长钩又刮到了玄关的小壁灯，在骆一锅的尖叫声中，连灯泡再灯罩一起落地，来了个&ldo;碎碎平安&rdo;。费渡：&ldo;……&rdo;骆闻舟：&ldo;……&rdo;两人面面相觑片刻，骆闻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ldo;我今天一定要炖了那只长了毛的王八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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