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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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铁上人很多，没有座位，我和张漾站在那里，有个坐着的男青年一直盯着我和张漾看，张漾忽然对人家说：&ldo;你把座位让给我女朋友吧。&rdo;那青年真的站了起来。张漾把目瞪口呆的我推到座位上去坐下，然后对人家说：&ldo;你这样可以只用看她一个人，她比较漂亮。&rdo;我以为那男青年要打人了，谁知道他笑得比我还要傻。我算是开了眼界了，大北京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下了地铁，他带着我去了一家日本拉面馆。比起天中那家小新疆开的拉面馆气派多了，很干净的店面，温和而客气的服务。我在他对面坐下，两人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相对傻笑。还是他先开口埋怨：&ldo;死丫头，来北京也不说一声，害得我坐火车坐到屁股都肿了。刚到就掉头，整个人都晕掉！&rdo;&ldo;冲动不是罪。再说了，你去上海不也不说一声嘛，又不是我一个人的错！&rdo;&ldo;行啊，学会顶嘴了？&rdo;我拿眼睛瞪他。他忽然站起身，坐到我身边来，搂住我不肯放。我连忙推他：&ldo;不要这样，坐过去啦。&rdo;&ldo;不。&rdo;他说，&ldo;我就喜欢坐你身边。这样我才能吃得多一点。&rdo;&ldo;胡说。&rdo;我继续推他。&ldo;我真没胡说。&rdo;他举起左手发誓说，&ldo;我吃东西的时候真的不能看着你吃。&rdo;&ldo;为什么？&rdo;&ldo;因为我一看见你就饱了嘛。&rdo;&ldo;张漾！&rdo;他哈哈大笑，带着捉弄我成功后的得意在我耳边轻声说：&ldo;别生气，我的意思呢，其实是秀色可餐，明白吗？&rdo;我才不会生气，因为我也喜欢他坐在我边上，我们胳膊碰着胳膊，享受一碗看上去很精致吃上去很难吃的面条。&ldo;难吃吧？&rdo;他问我。&ldo;不。&rdo;我皱着眉头说，&ldo;是相当的难吃。&rdo;&ldo;知足吧，这已经是全北京最好吃的面条啦。&rdo;&ldo;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北京可真是一个丢人的城市。&rdo;&ldo;你敢骂首都？&rdo;他又吓唬我，&ldo;小心被抓起来！&rdo;我说：&ldo;抓起来才好呢，我就不用离开北京了，就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了。&rdo;&ldo;靠！&rdo;他说，&ldo;甜言蜜语要人命啊。&rdo;&ldo;你要喜欢听，我还可以继续说。&rdo;&ldo;说说看？&rdo;他面条也不吃了，放了筷子，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学中文的我却忽然想不出任何惊世骇俗的语言，短暂失语。他轻笑一声，忽然俯身下来，在我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轻轻地，迅速地吻了我的脸。我的心哗啦啦啦开出无数朵花，差一点就要流泪，只好拼命拿面条出气，一碗原以为无论如何也吃不光的面条被我飞快地消灭精光。那天他真的带我去天安门看五星红旗，人民大会堂。我从背包里拿出我的dv，他一直在替我拍，我心甘情愿地扮演着乡下小妞，对着屏幕用方言介绍四周的景物，把他笑得快要背过气去。拍够了，闹够了，他就一直牵着我的手往前走，那天走的路真是比我平时一个月走的路还要多。走过故宫大红色的围墙的时候，幕色已经降临，他忽然问我：&ldo;喜欢北京吗？&rdo;&ldo;嗯。&rdo;我说。&ldo;那毕业后，你来北京好么？&rdo;&ldo;算不算求婚？&rdo;&ldo;小丫头，我发现你脸皮越来越厚哦。&rdo;我没有犯罪感了&ldo;没办法，那是为了尽量地配得上你。&rdo;&ldo;好吧，那就算是吧。&rdo;&ldo;算是什么？说清楚点。&rdo;&ldo;算是求婚！我比你早毕业一年，早挣钱，我会给你安排好一切，不让你吃苦。这下你满意了吧？&rdo;&ldo;哦。&rdo;&ldo;中文系的高材生，你的回答能不能有点创意，我还在等你的甜言蜜语呢。&rdo;他没好气地说。我一字一句地答：&ldo;跟着你，在哪里，做什么，都好。&rdo;&ldo;果然要人命。&rdo;他叹气。我朝他做个鬼脸，甩开他的手大步流星往前走，他佯作追不上我，可怜巴巴地跟着我。我转身喊他：&ldo;张漾，快点！&rdo;&ldo;你回来接我。&rdo;他说。&ldo;不，你来追我。&rdo;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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