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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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直到傍晚时分，他们才到达派乡。方晓颜找人要了热水，把药给叶景灌了下去，叶星向当地人高价雇了一辆吉普车，便向林芝疾驰。破旧的车在崎岖不平的土路上颠簸不已，叶星怕高烧昏迷的哥哥会不舒服，一直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看着叶景腊黄的脸，叶星不由得心急如焚，喃喃地说：&ldo;哥，你千万不能有事，你一定要好起来……&rdo;方晓颜紧紧握着叶景滚烫的手，一直凝神看着他，眼里渐渐盈满泪水，终于滴落下来。外面很黑，海拔却在逐渐降低，叶星和方晓颜都感觉好过了一些，呼唤也顺畅了许多。两人焦急地看向窗外，不时地问司机：&ldo;还有多久才到？&rdo;那位司机是藏族人，汉语不流利，只会说：&ldo;马上，马上，就快到了。&rdo;就在叶星和方晓颜心急如焚时，叶景的声音忽然响起：&ldo;星星，星星……&rdo;&ldo;我在。&rdo;叶星大喜过望，连忙看向怀里的哥哥。&ldo;晓颜……&rdo;叶景仍然闭着眼睛，似乎在无意识地呢喃着。&ldo;晓颜在这里。&rdo;叶星焦急地说。&ldo;哥，你要撑住，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rdo;方晓颜早就放了一瓶矿泉水在怀里，将冰凉的水捂得温热，这时便拿出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叶景喝。叶景勉强咽了两口水，似乎精神好了一些。沉默了一会儿，他低低地说：&ldo;星星……你要照顾好晓颜……&rdo;叶星看了方晓颜一眼，轻轻地说：&ldo;哥，晓颜需要的是你，等你好起来，你来照顾他。&rdo;叶景仿佛没听见，声音很轻很轻：&ldo;晓颜是个好女孩……我对不起她……&rdo;&ldo;哥，你醒醒，你们已结婚了。&rdo;叶星紧紧搂着叶景，声音有些哽咽了。叶景忽然睁开眼睛看向他：&ldo;星星，你骂我的话……都对，可我……你要好好照顾她，知道吗……&rdo;&ldo;我知道。&rdo;叶星听见叶景的话越来越流畅，不由得心中暗喜。&ldo;哥，我不该骂你，你别放在心上。你的病很快就会好的，我们一起回家，好吗？&rdo;叶景淡淡地笑了起来：&ldo;我和她分手的那一天，在下雨……她很温柔，虽然难过……却一直都没有指责过我……我一直觉得……很内疚……&rdo;&ldo;哥，你是对的，你没做错。&rdo;叶星已经无暇再去理解他的意思，只要能听见他说话，自己就觉得安心。无论叶景现在说什么，他全都附和，全都赞同。方晓颜看着叶景，清清楚楚地听着他的话，一时间泪如雨下。叶景重又闭上了眼：&ldo;星星……我觉得很遗憾，没有照顾好她……你……一定要对她好……&rdo;&ldo;哥，我不行，我太年轻了，不懂得照顾人。&rdo;叶星见势不妙，赶紧否认自己的能力。&ldo;哥，晓颜爱的是你，她需要的是你，只有你能照顾好她。&rdo;叶景的声音越来越低：&ldo;晓颜，你长大了……你和叶星……很好……以后……我就安静地……看着你们生活……只有开心……不会再难过……我就觉得很高兴了……&rdo;&ldo;叶景，你别说了……&rdo;方晓颜泣不成声。&ldo;我们已经结婚了，我是你的妻子，永远都是。无论你在哪里，我都会跟去，你明白吗？&rdo;叶星惊异地看向她，随即心里更慌了。叶景的声音渐渐变得有些虚无飘渺：&ldo;星星，我们真的是兄弟啊，甚至会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从不相信宿命，从来都觉得一切要靠自己去争取……所以，我争了……我对不起你……&rdo;&ldo;哥，你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我。&rdo;叶星将他搂得更紧，不由得落下泪来。&ldo;哥，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rdo;叶景微笑起来：&ldo;星星，我一直没有忘记和晓颜在一起的日子，那是我这一生中最美的回忆，就像阳光倾覆在我身上，又温暖，又安静，现在想起来，很像一个幻觉，可是那让我感到开心，所以我愿意沉沦下去……&rdo;&ldo;我明白，明白……&rdo;叶星拼命控制着自己，却仍然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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