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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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节（第1页）

&esp;&esp;他们急赶上山，马队便停在了朝天观脚下的广场上。

&esp;&esp;傅元青对魏飞龙道：“来得贼人定未走远，你带五军营的快骑去追，抓住便送回顺天府。”

&esp;&esp;“是！老祖宗呢？”

&esp;&esp;他仰头看看山门，只见火势已经蔓延到侧殿：“我带剩下的锦衣卫去找李公公。”

&esp;&esp;“老祖宗保重。”魏飞龙不再多花，引马队冲着另外条小路急追而去。

&esp;&esp;傅元青这边便顺着山门的台阶上了朝天观，朝天观大门开着，里面道士乱作一团：“救火啊！快来人去救火！”

&esp;&esp;“这位道长，李才良公公还好吗？”傅元青拽住人问。

&esp;&esp;那道士看他衣服，知道他是宫里人，焦急道：“刚来了一群贼人烧了李公公的静心轩，李公公被人刺重了腰腹，现在奄奄一息。”

&esp;&esp;“烦请尽快带我过去。”

&esp;&esp;“你、你是……”道士怔了怔。

&esp;&esp;“司礼监，傅元青。”

&esp;&esp;那道士听到司礼监三个字便知道来人非同小可，连忙带着他入内，引到真武大殿门口。

&esp;&esp;李才良被道观主持护在怀里，他腰间伤口虽然已被仓促包扎按压，鲜血却还是流了一地，苍老的面容青白发灰，眼瞅着人已不行了。

&esp;&esp;傅元青撩袍子半跪在他面前，唤道：“李公公，元青来了。”

&esp;&esp;李才良才缓缓的凝聚意识，好一会儿才认出他：“傅小公子。”

&esp;&esp;一声傅小公子，便将时光往前追溯了十三年。

&esp;&esp;那个初春清冷的早晨。

&esp;&esp;改变了傅元青的命运，也改变了其他人的命运。

&esp;&esp;李才良伸出颤抖的手被傅元青握住，他急促喘息了两声，艰难的开口：“你……你来了……”

&esp;&esp;“我来了。”

&esp;&esp;“老奴、老奴有罪。”李才良哑着嗓子说。

&esp;&esp;“公公不必自责。”

&esp;&esp;“不，老奴有罪……有罪……你、你不知道，他们给我无数地契良田，又奉上金银珠宝，我便被这些蒙住了良心，让他们肆意妄为。钱宗甫、钱宗甫就是这样乘机害死了陛下！等老奴想明白的时候已经迟了。老奴有罪啊——！罪当凌迟。”他死死的抓住了傅元青的手，泪和着血从失焦的眼中滚落。“这些年来，老奴贪生怕死，苟且偷生，就算被良心折磨却一直一个字也不肯说。让那些奸人贼子在朝中依旧嚣张，是我的错。”

&esp;&esp;“李公公……此事惊天，公公就算要说，不是恰当的时机，也开不了口。”傅元青道，“公公还有伤，您省着力气，待好了再与您聊。”

&esp;&esp;“小公子，我没时间了。”李才良说，“上次、上次你让半安来朝天观，告诉我钱宗甫之事，又写了言辞恳切的信给我，谢谢你这般怀柔对我。”

&esp;&esp;他缓缓抬起手指，在空中晃了晃，指向真武大殿。

&esp;&esp;“我、我抄的《玄要篇》……在……真武……殿……”他艰难道，“里面有……有……”

&esp;&esp;“您别说了，我明白，我现在就去拿。”傅元青道。

&esp;&esp;“好、好……替我跟半安说……师父没给他丢人。”血从他腹部疯狂涌出，李才良倒有些欣慰，他回光返照，哈哈大笑，“我李才良做了一辈子的奴才，今日终于做了回人！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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