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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2页）

&esp;&esp;“夫人，新药煎制过程复杂，我从旁看着煎一次药。”鹿鸣语声泠泠，不容置疑。

&esp;&esp;“麻烦你了。”尽管鹿鸣年轻，谢夫人不知为何有些怕他，对他尊重有加。

&esp;&esp;鹿鸣点点头，将药箱暂时放在此处，随煎药婆子一道出去，正巧周寅一行人从院外进来。

&esp;&esp;鹿鸣遥遥瞥她们一眼，淡漠地收回目光，目不斜视地跟着婆子进小厨房煎药去了。

&esp;&esp;“鹿神医也在啊。”谢苗干巴巴地说了一声。

&esp;&esp;谢荷哂笑：“刚刚不是说过他在了么？你真笨。”

&esp;&esp;谢苗便道：“忘了！忘了！”

&esp;&esp;谢夫人听到院子里女孩们的声音心情终于好些，又想到谢琛，眉头重新拧紧。她肚子再度隐隐作痛，想到鹿鸣的交代，急忙不敢深思，平复心情，不大喜大悲。

&esp;&esp;女孩们进房间时便收了声，安安静静地到谢夫人床前。

&esp;&esp;谢夫人的模样比她们想象的要憔悴许多，周寅当即眼眶就红了，咬着唇努力不作声。

&esp;&esp;谢荇与谢荷心皆沉了沉，神情严肃。

&esp;&esp;谢苗一把爬到床上抱着谢夫人喊：“母亲！”

&esp;&esp;谢夫人张开眼要开口说话，便是两声咳嗽。她摇摇头拒绝送来的茶杯，清清嗓道：“我没什么大事，这次叫你们来是有事要嘱咐你们。”她目光扫过每个人，待看到周寅泛红的眼，便觉得这孩子真是有情有义。

&esp;&esp;“母亲舅母请讲。”女孩们齐齐开口，声音一道发出很有种清脆的悦耳。

&esp;&esp;“日后无论什么人问起谢琛，你们都只管说他得了重病，在府上养病。”谢夫人甚至不肯叫他一声“你们大哥”，直呼其名。

&esp;&esp;从这一点上女孩们也敏锐嗅出不同寻常的意味来，几人交换眼神，老老实实答应：“是。”事态严重，几人都不敢问是怎么回事。

&esp;&esp;索性谢夫人也没打算瞒着她们，任她们肆意猜测指不定会让事情更加糟糕：“这是他离家留下的信，你们且看看。”

&esp;&esp;谢夫人床头站的婆子便呈上打开的信封。

&esp;&esp;谢荇接过信封，将信取出展阅，谢荷与周寅一左一右看着，谢苗当即从床上跳下来，与人挤到一起：“给我也看一眼。”

&esp;&esp;谢荇与谢荷看得蹙眉，一时间忘记理她。

&esp;&esp;谢苗嘴撅得能挂茶壶，深感自己被人无视，委屈得要嗷嗷大哭。

&esp;&esp;下一刻她便被人安抚。周寅轻轻摩挲她发顶，柔声对她道：“等我看完了讲给你听。”倒不是她有闲情逸致抽空从信中抬头，因这信本就是她仿谢琛字迹所写，内容她可以倒背如流。

&esp;&esp;谢琛的字迹便是从他借给她的书中而来，她善于模仿，便练出了与谢琛一般无二的字体。

&esp;&esp;所以说书不能乱借，周寅从不做没有意义的事。

&esp;&esp;谢苗得到周寅的承诺，破涕为笑，狡黠地转转眼珠很大声道：“表姐最好了！”不无说给谢荇与谢荷听的意思。

&esp;&esp;可惜是抛媚眼儿给瞎子看，二人皆被信件内容震撼，半晌反应不及，怪不得母亲气成这样。

&esp;&esp;周寅看完同样久久不语，沉默片刻还是矮下身子同谢苗耳语，但房中安静，再小声人人也能听到。

&esp;&esp;“表哥说……他有了恋慕的男子，但家中知道以后定然不会同意，所以他思索再三，决定不孝一回，来世再报生恩养恩，今生要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esp;&esp;房中针落可闻，谢苗听罢呆呆站在原地，人都傻了。她年纪虽小却人小鬼大，懂的事不少。她听到“有了恋慕的男子”便已经感到大为震撼，到后面完全失去语言能力。

&esp;&esp;谢夫人听周寅这么同谢苗转述放下心来，事实上信上内容比周寅所述的要不堪入耳百倍。

&esp;&esp;“谢琛”更说那男子虽然已有家室但他却心甘情愿追随于他等等，实在自轻自贱。但最让人伤心的还是他放弃父母妹妹，毅然选择旁人这回事。

&esp;&esp;周寅与谢苗说完，小心翼翼地蹭到床前，蹲下身子为谢夫人将被角掖得更严实些才起身侍立一旁。

&esp;&esp;谢夫人知她是无声安慰自己，心情振作了些：“日后不许再提他。”她并不是只凭一封信便生谢琛的气，当然信是主要缘由。

&esp;&esp;首先信上字迹已经明明白白显示是谢琛所写，她又问起谢琛身边伺候的小厮，小厮说起谢琛这段时日与一不知名富商来往甚密，便是更加坐实此事。但问起那富商是谁，说起名姓，小厮也说不出来，只知道那富商在哪间客栈住，说得头头是道有鼻子有眼。

&esp;&esp;兼谢夫人不是傻子，谢琛虽是她所出，平日里也做出一副好哥哥、好儿子的情态，但她却看得出他与他们总是隔着层什么，并不真心。于是谢琛在此时做出这种选择，谢夫人并不意外。

&esp;&esp;“是。”女孩子们心情复杂，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到这时候都还有些恍惚。

&esp;&esp;“父亲……”谢荇先反应过来问，“父亲知道此事吗？”

&esp;&esp;“我已经派人去请他回来，待他回来再与他细细分说。”谢夫人实在很有处理事务的能力。虽在孕中，她却依旧将烂摊子收拾得井井有条，

&esp;&esp;日光如纱轻覆在鹿鸣发间眉上，光华璨璨。他目不斜视地走，眼底依稀蒙着层朦胧微光：“听说林家的林女郎是女郎同窗。”京中有许多林家，但人们一提林家往往第一个想到的便是那个诗文著称的林家。

&esp;&esp;周寅似乎很意外他有此一问，认真点头：“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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