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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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们已经远离白家的三层小楼，道路的尽头有一条两米左右宽的小河，河上搭着简单的石板桥通向对岸。白崇走到河边停下来，看着还算清澈的河水，说：&ldo;我小时候常常在这条河里抓鱼。&rdo;宋文然弯下腰去仔细看河水，&ldo;现在可能没有鱼了吧？&rdo;白崇说：&ldo;有，不过没有大鱼了，都是小鱼。&rdo;说完，他朝着四处张望，见到河对岸丢了一个小渔网，便走过去捡起来，对宋文然说：&ldo;抓只鱼晚上回去加餐。&rdo;宋文然看他手里又脏又旧的渔网，说：&ldo;下面是破的。&rdo;白崇把渔网下面破洞的地方打了个结，随后笑着说道：&ldo;我小时候都是用手抓的。不过现在是冬天，鱼也确实没有以前那么多了。&rdo;说完，他朝着前面有大个石块的一片河滩走去。宋文然就跟在白崇身后，他看白崇站在一块大石头上，蹲下来观察河水。于是走过去站在他身边。白崇没有看他，却是对他说道：&ldo;我晚上可以给你做清蒸鱼。&rdo;&ldo;您会做菜？&rdo;这回宋文然真的有些惊讶。白崇似乎是嫌弃身上外套太厚重，放下手里的渔网，站起身把外套脱了丢给宋文然，然后说：&ldo;当然会，很多菜我都会做，你要是喜欢可以做给你吃。&rdo;宋文然抱住他的衣服，有点发愣，轻声说：&ldo;会感冒的。&rdo;&ldo;不会，&rdo;白崇把裤脚也挽起来一些，&ldo;这个天气我敢下河游泳。&rdo;宋文然没有说话。白崇突然转过头来看他，&ldo;你是觉得我年纪大了身体不行？&rdo;宋文然连忙想要否认。然而在他开口之前，白崇嘴角微微勾起，说道：&ldo;你放心，我身体很好。&rdo;他说这句话时，低沉的声音带了些笑意。宋文然只好道：&ldo;我知道。&rdo;&ldo;你怎么知道的？&rdo;白崇问他。宋文然被问得一愣。白崇却已经转回头去，专心看着河底，他突然伸手一指前面，&ldo;你看那边。&rdo;宋文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两三条小鱼。冬天的河水流淌缓慢，鱼儿也缩在石头的缝隙懒得动弹，这些鱼个头太小，伸手下去捞肯定会从石头缝之间溜走，渔网又伸不下去缝隙里面。白崇便在下游方向清出来一小块地方，然后用石头把那块围起来，他抬起头对宋文然说：&ldo;你把鱼赶过来。&rdo;宋文然捡了根枯树枝，伸进石头缝里驱赶小鱼。几条小鱼一下子四处窜开来，只有一条朝着白崇围起来的浅水区游过去，被白崇眼疾手快地一下子用渔网给网了起来。&ldo;抓到了？&rdo;宋文然手里还抱着白崇的衣服，踩着石头跑到他身边，凑近去看。那条小鱼就在渔网里使劲蹦跶，想要逃出来，他看着觉得可怜，说：&ldo;这么小一条鱼，也没办法蒸吧？&rdo;白崇身边连个塑料瓶子都没带，这小鱼也不可能带回去，他说：&ldo;是啊，只能抓来玩玩，还是让它好好活着吧。&rdo;说完，他蹲下来把渔网放进了河水里，小鱼很快便自己游了出去。白崇说：&ldo;小时候抓到一条鱼就很开心，因为晚上可以加餐吃鱼肉，现在抓鱼就是抓鱼，已经没有以前的乐趣了。&rdo;宋文然看他盯着河水，神情微微有些怅然。&ldo;所以说，&rdo;白崇继续说道，&ldo;人的欲望是在无限膨胀的，你会发现它越来越难以满足，甚至发展到自己都难以想象的地步。&rdo;说完这句话，白崇丢开了渔网要站起来，他脚下的一块石头一半浸在水中，被他用力一踩便往水里滑去，他也跟着脚下一滑，身体往河水里偏过去。宋文然反应很快，连忙伸手将白崇往自己这边使力一拉，可是他一只手还抱着白崇的衣服，难以掌握身体平衡，白崇倒是被他拉了上来，自己却朝着河水里栽去。还好他身手矫健，没有一屁股坐在河水里，只是两只脚都踩了进去，而且一条腿蹭过一块尖锐的石板，&ldo;刺啦&rdo;一声，他低头看到裤脚被划破了一块。白崇伸手给他：&ldo;来！&rdo;宋文然抓住白崇的手，踩上了干燥的大石头，河水冰凉刺骨，他的鞋袜连同半截裤腿都被浸湿完了，冰冷黏腻地贴在皮肤上。&ldo;还好衣服没弄湿，&rdo;宋文然有些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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