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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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大雪初霁，阳光射在雪地上，映的屋内也亮堂了许多。我正坐在暖阁里向外面张望，突然看到高欢一身戎装整齐，带着几个随从急匆匆的走了进来。&ldo;换上这个，我们要马上去飞虎营！&rdo;他身边的人捧过来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我疑惑的接了过来：&ldo;干什么？&rdo;&ldo;哦，几位将军都在飞虎营，在出征之前，皇上应该亲自去一趟，来振奋士气。&rdo;&ldo;出征？&rdo;他边向我做了个催促的手势边退了出去，侍女们走过来掩上门，开始为我换衣服。隔着门，我突然想起了什么：&ldo;飞虎营离这里有多远？&rdo;&ldo;二十里！&rdo;我开心起来，这不就是说我今天可以在行宫外呆上一天吗？换好了龙袍，我随着高欢向大门快步走去。朱红色的大门依然是大开着，我跨过门槛时，几乎有些腿软了。这一是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走过这么多路，二是我也记不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走出这大门了。外面的景象和上次见过的样子没有多大变化，依然有一匹老马在那里无所事事的踱步，远处的小街上被雪覆盖成了白色，酒楼的幌子在寒风中摇曳着，却不见有什么人经过。&ldo;看什么呢？&rdo;高欢拉住我的手，将我推进马车中去。马车走起来时，我偷偷的掀开了车帘的一角，好奇的看着外面。这里真的是一个荒凉的小城，比我去过的任何地方都要破败，甚至还不如平阳关。马车走得很快，我只觉得不过一会儿而已，就到了飞虎营门口。下了马车之后，我在卫兵的搀扶下上了马，因为高欢认为在这个时候皇帝还坐着马车，未免太没有鲜卑男儿的气概了。我心惊胆战的拉着缰绳，走进营中的操场。那里是即将出发的士兵和将帅们。我看了看这些人，原来这些将军们竟没有一个是我认识的。原来朝中的那些大臣都哪里去了呢？不会是被高欢都除掉了吧。我在高欢的授意下走向前面站着的一排将军们，后面的侍从拿了一壶酒，我为他们逐个斟满了酒，然后向他们做了个敬酒的姿势，看着他们都喝了下去。后面的内侍咳嗽了一声，我慌忙想起自己还漏了一句话：&ldo;我------朕祝诸位将军旗开得胜，马到成功！&rdo;将军们举起佩剑，向我高呼道：&ldo;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rdo;然后我便退到了高欢身后。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事了。但是我不能去休息，作为皇帝，我得站在这里目送着大军出发，并且祝福他们能够迅速打败宇文泰的叛军。宇文泰是叛军么？相形之下，我倒觉得高欢这一边更像一些。谁胆敢废掉皇上，谁就是叛军。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当将军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时，高欢示意我可以下马回到马车里去了。&ldo;天色都暗了。&rdo;我随口说道。&ldo;是呢。皇上今天就歇在飞虎营吧，要不然天黑寒冷，路也不好走。&rdo;高欢在后面突然说。我背对着他点点头：&ldo;就按你说的吧。&rdo;说是歇在飞虎营，其实是住在离飞虎营不远处的一所大院里。这院里没有什么下人，卫兵们在院门外把守，院里竟似只有我与高欢二人一般。晚膳也十分简单。在高欢的房内摆了一张小几，上面只有一大瓷碗的汤和几盘菜。我和高欢相对坐下，旁边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ldo;今天没有带贴身的下人，果然是有些不方便。&rdo;他一边递给我一碗饭一边抱怨似的说。我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浑身都是不自在。尤其是吃饭的时候，我们二人相距如此之近，我竟几乎能够听到他吃东西的声音。这让我非常的紧张，我吃了几口就在小几的一角上放下了碗：&ldo;我……我吃饱了，你慢慢吃吧。&rdo;他指了指一边的床：&ldo;坐会儿吧。&rdo;我环视了一圈，在门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在这个当儿，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我在想宇文泰会不会败给那些将军呢？应该不会的，因为据说宇文泰在军中威信很高，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因为他的确看起来比高欢更……更好一些。我并不是指外表，诚然高欢不似宇文泰那样的英俊。但是高欢的讨厌之处和这个是完全没有关系的。我不喜欢他的地方是，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派头，可是------这个想法在我的脑海中偷偷的闪过：&ldo;我才是皇帝哪，但他对我倒像是对一个奴才！好像我是没有头脑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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