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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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困窘的把头调开。坐在饭桌前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件刚刚被包装好的礼品一样，被摆放在众人面前。来时身上破旧不堪的汉人衣服被换成了紧身窄袖的鲜卑服饰，我不安的转着手上的白玉扳指，桌上的饭菜很丰盛，而我已经很久没有正经的吃过饭了。高欢向我坐了个手势：&ldo;陛下-----&rdo;&ldo;不要这样称呼我。我不再是皇帝了。&rdo;&ldo;宇文泰不能代表大魏，你------&rdo;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也许是觉得没有和我谈这个问题的必要。我拿起筷子，慢慢的吃起来。吃了几口，我抬起头，发现高欢正在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我放下筷子，表情平静的回看过去。&ldo;你好像变了许多。&rdo;是的，贺成璧看到我狼吞虎咽的时候会不高兴的出声斥责，所以我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吃相。&ldo;你继续吃你的。&rdo;他站起来走到我的身后，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又继续吃起来。这些东西真的很好吃，一双手不能转移我的注意力。可是左肩上的那只手渐渐的移到了我的下颌，这的确干扰到我了，我扭过头，口中还在机械的慢慢咀嚼，可是眼睛却直瞪着上方高欢的脸。然而他并不为所动，另一只手滑到我的后颈，然后他俯下身，把嘴凑到我的耳边：&ldo;你的确长大了。你变成了一个很美丽的男人。&rdo;我依然瞪着他，恐惧又慢慢的升起来。我想起来了我和他之间的那些事情。现在这个事情只是让我感到厌恶。于是我斩钉截铁的告诉他：&ldo;你不要打扰我。我很饿。&rdo;他笑了一下，把手拿开。三日后，我被送到了高欢安排好的所谓皇宫之中。这座宅子本是本地节度使的府邸，高欢来了之后他便携眷自动离开了此地。高欢将这座宅子修缮扩大了一下，权作我的临时行宫。对外，我依然是大魏的皇帝，尽管我自己是不承认的。&ldo;我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生活，放心，虽然现在比不了在洛阳，可是我会让你享用最好的。我会处处维护你。&rdo;我打量着四周，这里的确被他打理的不错，庭院广阔，花草茂盛，太监与婢女们忙忙碌碌的洒扫着，鸟笼挂在廊下，一只画眉啾啾的叫起来。我点了点头：&ldo;你做的不错。可是啊----&rdo;我仰起头看着他：&ldo;你要养我到什么时候呢？&rdo;他大笑起来：&ldo;到我登基为止啊！&rdo;我冷哼了一声：&ldo;希望你会快过宇文泰。&rdo;他满不在乎的答道：&ldo;这是我们的事，皇上就不必操心了。&rdo;听到皇上二字，我恼恨的将头扭开：&ldo;你是在取笑我了？&rdo;&ldo;噢，臣不敢。&rdo;我瞪了他一眼，甩袖走开。待到高欢离开之后，我才从卧房之中走了出来，我非常的不愿意和他打交道，他和宇文泰不同，对我来讲，他的头发里面都藏着刺。说着笑着就能伤人。接下来的日子里我终日无所事事，高欢不许我擅自离开行宫，我也没有什么兴趣出门，因为这里是如此的荒凉。关在家里，我没有什么消遣，生活仿佛又回复到了在洛阳宫中时的状态。我开始沉迷于贴身侍女们的温柔乡之中，既然我对一切都无能为力，那么干脆便随波逐流算了。我无奈的发现自己虽然自认为是无所畏惧不怕死的，其实身上没有什么硬骨头，别人逼一逼，我便屈服了，并且还能在这样的生活之中自得其乐。我有时几乎会惊奇于自己当初和贺成璧一起逃走的勇气。也许高欢是对的。他知道我喜欢什么，他用我的欲望和习惯把我囚禁起来。而当年那些与我的荒唐之事，他也知情知趣的不再提起。我每天的活动就是和侍女们嬉闹，或是像个孩子一样和下人们使性子，我令这些人在几天之内迅速的都尝到了皮鞭和棍棒的滋味。而这也成了我娱乐的来源之一。我和高欢之间，我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未了，可到底是什么事情，我却又想不起来。直到这天，他和我提起了高婉云。&ldo;这个名字挺熟悉的，是什么人啊？&rdo;我问他。他摸着下巴笑了笑：&ldo;连皇后也不记得了？&rdo;&ldo;啊？&rdo;我骤然想起了这个女人。我已经忘记了她的模样，仿佛是年纪还小的样子。还有，她是高欢的女儿。对了，我离开洛阳之后，她去哪里了呢？被宇文泰的军队杀死了？于是我直接的问：&ldo;哦，死了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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