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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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西娅：“你真的不能离开斯图尔特吗？”江陵：“如果是你呢？你也会吗？”塔西娅平静的说：“我会。”“嗯？”塔西娅：“因为我爱斯图尔特。”江陵：“我看不出来。”塔西娅恶意的笑：“你只是无法理解，这足以证明你的自私。”江陵不置可否：“请说。”塔西娅：“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家世根本配不上斯图尔特吗？你知道你会给斯图尔特带来多大的麻烦和压力吗？你知道会有多少人反对你和斯图尔特的结合吗？你又知道你们的结合……得不到斯图尔特家族任何一个成员的祝福吗？有很多人，很多比你优秀比你漂亮的淑女喜爱斯图尔特，她们比你更适合成为斯图尔特的妻子。”江陵：“包括你吗？还是说，你也是被排除在外的名单里？”塔西娅抿唇不语。这证明江陵的猜测没有错。塔西娅的父亲只是区区一个侯爵，更何况他的父亲并没有像斯图尔特家族那样庞大的产业。事实上，他们家几乎就要负担不起爵位和土地带来的庞大税收。江陵笑了笑：“我想你说的的确不错，惊讶吗？你说的是事实，我没必要去否认。但是！”“但是爱情跟身份和家世无关，只和灵魂的契合度有关。当然我并非极端的否定了身份和家世的重要，的确，两个人的结合，身份和家世是不可忽视的重要因素。有时候，身份和家世源于灵魂和思想上是否同步，才能决定两个人的婚姻是否契合。但是既然我和斯图尔特在有爱情的基础上，我们的灵魂和思想同步的前提下，就不能因为身份和家世而否定我们的爱情了。之前你说过，也许我无法面对庞大家族和贵族的交际事宜，无法令自己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导致斯图尔特先生蒙羞。这是你提出的可能性发展，但你怎么确定我就不能得到上流社会的认可？”塔西娅：“家世是上流社会的前提。”江陵：“说的没错。按照英国和中国的贵族阶级来算，我应该算得上是一位贵族。”塔西娅瞪大眼：“这不可能！中国早就没有贵族了！”江陵微笑：“塔西娅小姐对中国历史很了解。”塔西娅表情讪讪的，“但我没说错。”江陵：“英国一向以贵族为荣，中国一向以世家为荣。”“世家？”“世家百年，香火不断，传承延续。大隐于市，出仕非王侯即将相。”塔西娅听太不懂，但不妨碍她觉得世家很厉害。她对中国历史实际上了解得很粗浅，听到江陵那么一说，当真以为世家地位超然。实际上江陵话里三分实七分忽悠。大隐于市，出仕非王侯即将相的世家有。但不是百年世家而是四五百年没有断过传承的世家才能做到，这些世家在中国历史上都占据了一席地位。江陵也是欺负塔西娅不懂，忽悠她。但她不把自己地位抬得高一些，塔西娅就永远都不会服气。看得出来，塔西娅对斯图尔特崇拜多过于爱。她反对讨厌江陵并非是为了要占有斯图尔特，只是认为她配不上斯图尔特。假如她无法阻止斯图尔特和江陵在一起，难保不会因为过于崇拜而破坏他们之间的感情。即使她无法破坏他们的感情，但是有些人有能力阻止斯图尔特和江陵的结合。江陵是为了杜绝塔西娅破坏她和斯图尔特感情的可能性，同时防止斯图尔特家族成员的反对。至少当他们知道她家世不凡的时候，要破坏也会掂量几分。“其他人反对我和斯图尔特的结合，我并不在意。说到底，他们的反对也不能影响到我的生活。”塔西娅不可思议的说道：“你得不到他们的祝福。”江陵：“我的家人会祝福我，我认为已经足够。”“另外一点，你说我会给斯图尔特带来麻烦和压力……请恕我直言，这与我无关。”塔西娅讶异的叫道：“难道你想撇清责任吗？”“我能给斯图尔特带来什么压力，无非是那些看不惯我或是觊觎斯图尔特妻子地位的人想要给他压力和麻烦。这些压力和麻烦是斯图尔特的责任，不是我的家人朋友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他应该解决那些麻烦和压力，而不是推到我的身上。”塔西娅震惊的说道：“你实在太自私！斯图尔特一定被你柔弱的表面所欺骗。”江陵：“恰恰相反，他清楚我在想说什么。反而是你自以为伟大的牺牲才注定无法让斯图尔特爱上你。他要和我在一起，那么他就必然知道自己将会面临什么。他自己直到应该如何去承担这份责任而不会让我来承担，相反，如果是我的家人不同意我们在一起，给我施加压力和麻烦。那也是我的责任，而不是要靠斯图尔特来帮我解决。”静了半晌，她又说道：“你说你会放弃，你真的以为自己很伟大吗？”塔西娅：“我只是为了斯图尔特。”“但你放弃了他！”“你自以为是的牺牲，却选择了放弃。你抛弃了你爱的人，背叛了你的爱情。”塔西娅猛然站起，心情激动：“你别胡说！你根本不懂爱得最深的人可以为了爱的人放弃所有。”江陵仍旧坐在床沿，对比激动的塔西娅，她显得理智而无情。她轻轻的说道：“爱得那么深的你，为什么不选择相信你爱的人？”塔西娅语噎。江陵：“塔西娅，你的牺牲没有你以为的伟大。反而自私、虚伪、懦弱而且更为无情。我爱斯图尔特，所以相信他。所以永远不会主动离开他。”塔西娅大口呼吸，胸膛起伏不定。跌坐在沙发上，双手捂着脸：“我不明白……”她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爱一个人难道不是应该为他好吗？不是应该希望他好吗？江陵倒了一杯红酒递给她：“没有错。爱一个人希望他好，但只是你爱他而已。如果他也爱你，你们相爱，比起希望他好，你更应该信任他。”塔西娅出神的接过红酒杯，视线不经意落在江陵床头柜上的红酒瓶。一怔，一把将那红酒瓶拿过去，在手心里翻转看到上面的酿造人的名字。“克里斯蒂安！”江陵眼皮一跳，抬眸：“你认识？”塔西娅神色复杂的看向江陵：“我没想到他把自己亲手酿造的葡萄酒送给你。”江陵眼皮又是一跳，心里隐隐有预感。“他是谁？”“克里斯蒂安是斯图尔特的中间名，这是他亲手酿造的葡萄酒。斯图尔特和霍林德一直是世交，以前斯图尔特曾经在这里度过一段时间。所以他在朗伯里酿造过十几瓶葡萄酒。以前我央求过他，希望能够送我一瓶。但是斯图尔特拒绝了我，伊琳娜夫人……斯图尔特的妈妈也曾经开玩笑希望能得到他酿造的一瓶酒，仍旧被拒绝了。斯图尔特说过，这是他赠送给妻子的礼物。”塔西娅又是嫉妒又是羡慕，但也终于是放弃了斯图尔特。不仅是因为江陵那番话令她意识到自己和斯图尔特的差距，不在于家世和身份，而在于思想和灵魂。而且她看得出来，在这场感情里，斯图尔特先开始的。塔西娅放下葡萄酒瓶，重新拿起红酒杯一饮而尽。就算不是斯图尔特亲手送给她的，好歹也喝过。江陵则是有些心疼和后悔。塔西娅放下红酒杯，昂着下巴说：“我明天就离开霍林德，不用送。”江陵微笑：“我没想要送。”塔西娅嘁了一声：“身为女主人连这点度量都没有真是令人担忧。”江陵：“我又不是要嫁给丹尼尔。”塔西娅表情一僵，意识到斯图尔特根本不是霍林德的主人。所以她讽刺江陵的话根本讽刺错对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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