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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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容是个还算懂事的孩子，几乎不找什么麻烦，除了上次死也不肯出国，其他时候连要求都少向柏图和他提出来。现在居然主动说要回到只有梁玺一个人的家，这要不是王锦的问题……肯定就是王锦的问题。他不是真怀疑王锦会在和彦容交往的时候另结新欢，王锦做不出这种事来。那会是什么问题？他脑子里飞过一阵限制级画面。王老二还真是名不虚传，工作那么忙，周末白天加着班，晚上回去还连着两三天这样那样，搞得小男票都受不了要回娘家。梁玺叹气又叹气，他好想柏图啊。医院里，同事问王锦：&ldo;王主任，怎么还没走？今天不用去接孩子了？&rdo;王锦已经连着几个周五下午提前走，对同事的解释是有个朋友家里有事托他照顾孩子，倒也不算说谎。&ldo;小孩儿家里没事儿了，&rdo;王锦笑着说，&ldo;他爸接他，就不用我了。&rdo;同事也没多想，道：&ldo;那也挺好，省得麻烦，现在小孩儿都太难伺候了，尤其不是自己的，打不能打骂不能骂的，还有什么心思都不说，就等着让你猜，谁能猜得着呀。&rdo;王锦点点头，说道：&ldo;对，是猜不着。&rdo;他猜着彦容会躲他，毕竟脸皮薄，又有些骄傲，问出那样的问题却没得到回应，多少会觉得丢人，想躲他几天也正常。可他没猜到，彦容会躲回家去。这不是个好信号。以前彦容躲梁玺，是怕情难自禁会忍不住做错事，现在为了躲王锦却躲回了梁玺那里，他是怕……什么？王锦心里有答案了。他有一点后悔，如果他知道彦容是这样绝决的人，那天晚上就该说句什么才对。但实际上，那种情况下，不管说了什么，他恐怕也一样还是会后悔。他对彦容的喜欢，不足以支撑他对彦容承诺任何东西，包括爱情，包括未来。彦容被梁玺的助理接回了家，助理没有进门，送他到门口就走了。他知道家门的密码，但看助理这样，也知道梁玺在家，便没有按密码，而是按了门铃。梁玺给他开了门。两人都是一脸尴尬。梁玺向后退了退，不怎么自然的迎接道：&ldo;回来了。&rdo;彦容道：&ldo;嗯……嗯，回来了。&rdo;他低着头进去，把单肩书包抱在身前，坐在换鞋凳上换鞋。梁玺站那看了几秒，实在觉得别扭，丢下句：&ldo;桌上有橙汁，我刚榨的，你喝点吧。我有个电话要打。&rdo;他远远的躲进书房里去，还把门也关了起来。彦容坐在换鞋凳上，有点想笑。他突然发现，以前他真的很笨。梁玺从来不用正眼看他，还总是躲他像躲妖怪，柏图那么体贴的人，都从来没有试图调和他和梁玺的关系。他居然还一直那么可笑的以为，他望着梁玺的目光，从来不曾被别人发现。和那些不愿揭穿他孤儿身世的同学们一样，梁玺和柏图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想伤及他的自尊。所有人都知道他一无所有，偏偏还有这可笑的自尊心。就连……就连王锦也一样。梁玺在书房里给柏图打电话，那边却是柏图的助理接的，说柏图正在拍戏。他只好刷了会儿微博，看看也差不多二十几分钟了，才拉开门出去。彦容不在外面，桌上的橙汁好像也没有变少。梁玺走到彦容的房间门口，轻轻敲了下，说着早想好的话：&ldo;彦容，我晚上有个饭局得出去，不方便带你，你自己在家行不行？&rdo;里面彦容道：&ldo;行。我有点困，已经睡下了。&rdo;梁玺以为他也是找借口不想和自己正面接触，便道：&ldo;别睡太死，一会儿有阿姨来帮你做晚饭，听着点门铃响。&rdo;彦容道：&ldo;好。&rdo;听到家门被拉开又被锁上，外面彻底安静下来。房间里，彦容书桌边上，没有开灯，只有手机屏幕的微光。他打开照片，把那个全是梁玺照片的相簿删除了。王锦十一点多才回家，一开门就闻到酒精的味道，他觉得不对，伸手开了灯。沙发上趴着个人，深色外套，亚麻色头发，醉得全无动静。他心里一紧，是彦容吗？但很快他便知道不是，他看到了那个人的耳钉。他过去，抬腿踹了那人一脚，力道不重，语气却非常狠戾，骂道：&ldo;瘪犊子，又吐了一地，你走了我才换的新地毯，才用了一个月，又他妈被你给糟蹋了。&rdo;、白雪公主沙发上的醉鬼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睁开眼就看见王锦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玩手机，听声音是在玩欢乐斗地主。他记得昨天似乎吐在了地毯上，现在那块地毯也不见了。他有些讪讪，叫了声：&ldo;二哥，你今儿不上班啊？&rdo;王锦瞟他一眼，视线就又回了手机上，说：&ldo;休息。&rdo;他身上盖了条薄被子，肯定是王锦给他盖的，天气是不冷，可暖气也停送了，要是就那样在沙发上睡一晚上，估计是得感冒。二哥还是对他很好的嘛。他坐起来，抓了下头发，腆着脸说：&ldo;二哥，有吃的吗？我饿了。&rdo;王锦道：&ldo;冰箱里有，自己热去。&rdo;他就自己去热了牛奶和面包，一手端着杯子，一手拿着面包片，吃着过来，说：&ldo;我那边的家门钥匙给弄丢了，白天给忘了，晚上喝多才想起来，就叫一起玩儿的哥们把我送这儿了。&rdo;王锦嫌弃道：&ldo;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再说话。小谢呢？他不是跟你一起住吗？&rdo;就是上次来帮王超搬家的那个年轻人，叫谢竹星。王超挨着王锦，在沙发扶手上坐下，道：&ldo;回老家了，他有个表哥结婚，让他去当伴郎。&rdo;王锦没再说什么。王超边囫囵吞枣的吃东西，边看王锦斗地主，食物也堵不住他的嘴：&ldo;你休息就在家玩儿这个？咱妈叫你学学麻将你也不学……出对儿九！管住！&rdo;王锦偏没出对儿九，出了对儿尖儿。王超看了看，觉得他可能等会儿想三个钩带对儿九，又说：&ldo;你那小嫩草儿呢？这天儿这么好，约着他出去浪会儿呗？在家闷着有啥意思？&rdo;王锦手指顿了一下，点了出牌。王超：&ldo;……你这会儿出对儿九干啥呀？你又没对儿了。&rdo;王锦板着脸。另一个玩家趁机出完了几乎要烂在手里的两个对儿。王超惋惜道：&ldo;看看看，输了吧，你别仗着欢乐豆多，净瞎出牌。&rdo;王锦直接按了锁屏键，起身径直上了楼。王超坐在那，愣了会儿才想，操，八成是跟小嫩草儿又黄了，难怪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居然窝在家里一个人斗地主，真他妈凄凉。二哥孤家寡人惨兮兮的，他没忍心走，反正也没事儿，就在这儿陪二哥待一天吧。王锦回了房间，拿本书坐在书桌边看，还没看两行就走了神。其实也不用王超提醒，他每隔一会儿就会不自觉的想起彦容。他是有些担心的。彦容敏感又执拗，陷入任何一种情绪里都不容易出来。如果柏图现在在家也还好，至少能陪着他，偏偏在家的是梁玺，躲他都只怕躲不及。梁玺还真就是躲都只怕躲不及，昨天说有饭局，躲去了酒店，一晚上没回家，到了今天下午，六点才慢吞吞回家一趟，路上买了两人份的晚餐打包带回去，好歹也是一起吃了顿饭的意思，计划吃完再找理由出来。结果家里却没有人，他给彦容打电话，通了，也没人接。他一想，觉得彦容肯定是去王锦那了。王锦正要和王超一起出门去吃饭，接到梁玺的电话，诧异道：&ldo;没有来我这儿，你没给他打电话问问看？&rdo;梁玺说：&ldo;打了，没人接，要不你打给他？有可能……他不想接我的电话。&rdo;王锦觉得彦容不太可能无缘无故，就这样不留消息的独自出门，谨慎的问道：&ldo;你怎么他了？&rdo;梁玺冤枉道：&ldo;我敢怎么他？我媳妇儿会生气的。&rdo;王锦：&ldo;……我先给他打电话吧。&rdo;他拨了彦容的手机号，同样也是没人接。他又用王超手机打了一遍，还是不接。王超一头雾水的问：&ldo;怎么了？离家出走了？&rdo;王锦皱眉道：&ldo;不会，他很懂事的。&rdo;王超猜测道：&ldo;那就是跟同学去玩儿了吧，那么大的人了，还是个男孩儿，怕啥呀？&rdo;王锦没接话，心想……怕的可多了。上次二月二他到学校去接彦容的时候，和彦容的老师简短的聊过天，还留了老师的联系方式，现在倒是用得上了。老师把和彦容关系比较好的同学的电话发给了他。他打了过去，对方是个女孩，那边声音很大很嘈，女孩几乎是喊着说话：&ldo;你好！谁？你说你是谁？彦容？彦容和我们在一起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楚！在哪儿？我们在三里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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