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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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哎，就那样吧，工程完成还长着呢，起码还要一两个月。苗圃你就多操心了一点了。&rdo;王杨避而不谈自己的烦恼。施理知道师兄的烦恼，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说：&ldo;师兄还要不要我去欢乐城帮忙?&rdo;&ldo;暂时不用，你就在苗圃帮我照看好苗圃吧。蘑菇该出菇了吧?&rdo;王杨还惦记着蘑菇大棚的呢。说到这个，施理就兴奋了：&ldo;是的，二潮菇快出了，最近会比较忙一点。&rdo;&ldo;那你就好好照看好蘑菇和我的兰花，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rdo;王杨说完挂了电话。张堪一直在一旁听着：&ldo;蘑菇又要出了啊?&rdo;&ldo;是啊，二潮菇要开始了出了。&rdo;施理收好手机，&ldo;你今天还要上班吧，你先回去吧，小陈那儿有什么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今天谢谢了啊。&rdo;张堪是临时请了半天假出来的，这后半天也就无所谓再回去了：&ldo;我下午请了假，不用回去上班。走，我帮你去照看花木或者蘑菇吧。&rdo;施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老是在麻烦张堪，还要拉壮丁来帮自己做事，自己好像有点资本家了，而且还是没有发工资的纯剥削，这样似乎挺不厚道的。按说张堪这人，相当斤斤计较，但是却很少跟自己计较，这又是为什么呢。想到这里，他突然记起来那一百块钱的事，站住了，摸出钱包，拿了一百块钱出来：&ldo;对了，忘记给你钱了。喏，拿着。&rdo;张堪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ldo;给我钱干嘛?&rdo;施理说：&ldo;今天你给那帮忙的小伙的钱啊。&rdo;张堪有些羞恼，在施理眼中，自己竟是那么一个小气的人吗?自己对他一向是大方的吧。&ldo;不用了吧，就一百块钱而已。&rdo;&ldo;当然要的，帮我们的忙，哪里有让你花钱的道理，再说还耽误你半天班了。&rdo;施理抓住张堪的一只手，将钱放进他的手里，&ldo;你放心，这钱也不是我出的，到时候我都算到小陈那小子身上，谁叫他做这么不靠谱儿的事!&rdo;张堪本来还不好意思要，听到后来，便将钱收了过来：&ldo;那我就不客气了啊。&rdo;&ldo;谁跟你客气来着?&rdo;施理白他一眼。弯腰提起一只小桶，转身往后面大棚走去。到了下午五点的时候，小陈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找施理：&ldo;小理哥，小理哥，我同学那边给我打电话了，问我有没有给他们汇款。&rdo;施理放下手头正在忙的事情：&ldo;跟他说，没有汇，让他出来拿钱，约个地点。&rdo;小陈看着施理：&ldo;去哪里?&rdo;他对市里的情况相当不熟，所以不知道定哪儿好。施理推了一把身旁的张堪：&ldo;你说去哪儿好点?&rdo;张堪想了下，立刻说：&ldo;去三里桥吧。&rdo;小陈放下握着话筒的手，跟电话里的人如实说了，对方说了些什么，小陈听了很久，然后说：&ldo;你们不让他来拿钱我也没办法给你们汇款了，为了给你们钱，我从我老板那儿偷了钱出来，现在他已经报警了，我一去银行，肯定就会被抓，所以只能给你们现金。你要是不放心方晓出来，你们就跟着一起来呗。&rdo;这些说辞都是张堪和施理琢磨出来教小陈说的。对方磨叽了一会儿，最终答应了，约好晚上八点钟在桥头碰面。施理手上的活也不干了，对老郑说：&ldo;郑叔，这里你照顾一下，我们带小陈去接他同学。&rdo;张堪说：&ldo;还不急，先去弄点饭吃，还有三个小时呢，从我们这倒三里桥，最多一个小时。&rdo;施理点点头，得有体力才能跟那群人周旋。他和张堪迅速去做了饭，简单弄了些吃的，三个人匆匆吃完饭，便准备出门。出门的时候，张堪小声地嘀咕了一句：&ldo;今天老黄历说，不宜出行。&rdo;施理也听见了：&ldo;就你事多，神神叨叨的，谁哪天不出门的?老黄历有没有说，今天不宜吃饭?再说这事由得着你我挑选吗?&rdo;张堪没了话，这日子不好，但是事情偏要挑这天来，是祸也躲不过啊，得，走吧。张堪骑着车，载着两个人进了市区，沐着夜色赶到三里桥。三里桥是一个旱桥，位于城东北角，东北这一片原先是郊区，这几年才新开发为工业区，主要以工厂为主，别的产业还没有发展起来。到了晚上，人们都下了班，或者加班去了，人踪稀少，惨淡的路灯照着寂静的马路，只偶尔有几辆车呼啸而过，感觉颇有点冷清。施理看着路灯下的三里桥，更有些阴森的感觉：&ldo;张堪，你怎么选了这么个位置?这儿人这么稀少，到时候他们若是来的人多，我们连个求助的人都没有。&rdo;张堪说：&ldo;我想着这群人既然是以坑蒙拐骗为目的的，人多的地方肯定不敢去，人少的地方才会答应出来，所以我才选了三里桥。别怕，我叫了帮手来的，应该已经到了，我问问人在哪儿。&rdo;说着掏出手机来打电话，&ldo;长子，人在哪儿呢?我们都到了。哦，你看见我们了啊，那你过来呗。&rdo;不一会儿，从几棵大树的浓荫下走出来一个人，施理粗看，那人身高起码有1米85的样子，长得又高又瘦，难怪张堪管他叫长子。&ldo;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中学同学，郭昶，外号长子，是三里桥派出所的警察。长子，这是我朋友，施理。这是我跟你说过的小陈，遇到困难的就是他。&rdo;张堪笑着给大家介绍。他觉得今天的日子不好，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叫了当警察的朋友来帮忙。小陈刚开始听说长子是个警察，差点吓尿了裤子，以为是施理报了警，让警察来抓他呢，听说是张堪的朋友，才堪堪缓过神来，扯了一张生硬的笑脸跟长子打招呼，但是冷汗还涔涔地流。施理悄悄掐了一把张堪，原来还留着这么一手呢，还算靠谱。伸出手去跟长子握手：&ldo;原来是警察同志，辛苦你了，这么晚还拉着你出来帮忙。&rdo;长子本来已经下班了，但是被张堪一通电话叫了过来，说是私事，也算是公事，为私是帮老同学的忙，为公是一个社会青年被骗去搞传销，是来拯救失足青年，打击罪犯的。长子笑着说：&ldo;不客气，这也是我分内的事。你们约的时间是八点吧，现在七点四十，那伙人应该也快到了，我们早点做准备吧。小陈你就在桥头的桥墩这儿等着他们过来，一会儿看见你同学过来，也不要迎上去，我在栏杆这边潜伏，张堪你去马路对面扮路人。等他们来了，如果人不超过五个，我们就把他们都抓起来。&rdo;张堪并没有报警，只是来找他帮忙，所以才来了他一个人。但是施理听到完，也没有听到自己被安排任务，他看向长子：&ldo;那我呢?&rdo;长子看了一眼他的小身板：&ldo;你暂时就在树荫处等着，一会儿有什么情况你再出来。&rdo;施理不满意了，这摆明了就是歧视：&ldo;我不能和小陈一起去吗?&rdo;长子想了一下：&ldo;不妥，小陈跟那些人说因为不方便汇钱而采取当面交易的方式，他们若是看到多了一个人，恐怕会起疑心，也许就不会过来了。&rdo;施理依然坚持自己要去帮忙：&ldo;那我跟着郭警官一起躲在桥栏杆外吧。&rdo;长子看看桥栏那处，还足够宽，便点了点头。张堪倒是有些不放心，想开口说点什么，被施理的眼神制止了，他想想那群人只是搞传销的，也并非亡命之徒，也就算了。小陈背着一个书包，靠在桥墩边等人。施理跟着长子蹲在桥栏杆这边的黑暗处等着，小陈一边等一边小声地给他们汇报情况，&ldo;还没见到人来&rdo;，&ldo;电话还是关机的&rdo;。三里桥位置相当偏，才七八点，除了偶尔来往的车辆，竟就没有人过来。施理看着头顶上稀薄晕黄的路灯光线，还有几只往灯头上撞的飞蛾，觉得这场景怎么看，都怎么像恐怖片或者鬼片，唯一少的，就是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配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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