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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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递上帕子问，&ldo;娘，这是怎么了？你不是不同意吗？我看大哥现在还好啊。&rdo;&ldo;好什么好？深更半夜的跑人家房子外头瞎转，这边城的风多凉啊，晚上就跟刀子似的。他就一点不知道体贴父母，他是拿刀戳我的心呢。&rdo;楚夫人泣道，&ldo;这要万一冻出病来如何是好？他又天天骑马去大营里当差，晚上熬神，白天没精神出半点差错可如何是好？我是没法子了，你去跟赵家说吧，这亲事咱家是愿意的。&rdo;楚越颇觉不可思议，劝她娘，&ldo;娘，你既应了，就欢欢喜喜的，别这样哭天抹泪，大哥不是那种不孝的人。要不我再跟卿妹妹说一说，叫她再来劝劝我哥。&rdo;&ldo;罢了罢了。&rdo;楚夫人泪眼长叹，却是认了命，道，&ldo;这岂是人劝的？再说，又不是人家姑娘勾引的他。人家好端端的，你哥总是这样，不是常法。若不遂他愿，怕是心里要做下病的。你不知道你哥今天多高兴，我也许久没见他这样快活了。&rdo;说着，楚夫人的眼泪又下来了，&ldo;自从去年你爹知道他这事，没少打他罚他，看他强打精神的样子，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想着，赵姑娘又不是什么天仙绝色，两人不见面，慢慢的你哥也就忘了的。谁晓得这一根筋的犟种，就看上人家赵姑娘了。&rdo;楚越这才相信老娘是真愿意了，道，&ldo;卿妹妹年纪还小，这亲事且得等两年呢。&rdo;楚夫人拭泪道，&ldo;有什么法子？你哥连通房也不要，就这么干等着，叫他等去吧。他自己挑的，自己去受。&rdo;楚越百般好话才劝住了母亲，道，&ldo;要我说，卿妹妹也不是没别的好处，以前娘你也常赞她的，还不是我哥打人家主意，你就嫌了她。她就是出身低些罢了，为人行事都不错。我哥又喜欢，以后他们不知多和睦，再多给娘你生几个孙子孙女，就样样都好了。&rdo;楚夫人很能听进丈夫的话去，道，&ldo;就图这一样罢了。边城的女孩子，摔摔打打的，身子骨也结实。&rdo;楚越笑，&ldo;还有一样好处，可是世人都没有的，娘你怎么忘了？&rdo;见母亲在听，楚越道，&ldo;卿妹妹天生神力，我可是听你女婿说过的，她如今跟着欧阳师父习武，手上的功夫，恐怕连大哥都比不得。要是以后卿妹妹把这身神力传给你孙子，我爹得乐疯了。&rdo;显然是得楚渝教导过了。楚夫人并不懂武功，不以为然道，&ldo;不就是力气大些么，这有什么好稀罕的。&rdo;&ldo;娘你真是天大口气，力气大些？寻常人练三十年都不一定有她的力气。咱家是走的武将的路子，历代名将，哪个是武功差的？&rdo;楚越道，&ldo;她这神力，在书香人家可能没什么用，若在武将之家，事关荣耀生死，怎会没用？&rdo;楚夫人晚上问丈夫，&ldo;赵家姑娘的力气很大吗？&rdo;楚将军点头，&ldo;若为男子，好生教导，在军为一代名将，在野为一代宗师。&rdo;楚夫人道，&ldo;我听阿越说，恐怕咱们儿子都不一定有赵家姑娘力气大。&rdo;楚将军道，&ldo;赵姑娘这是上天所赐，儿子是慢慢自己练出来的，不一样。&rdo;这赵长卿也奇异，不得不说，楚将军还是有些迷信思想的。想着赵长卿这身神力来得突然，说不得以后真是有造化之人也说不定。楚夫人担忧不已的问，&ldo;这要万一以后儿子受欺负可怎么办？&rdo;楚将军恨声道，&ldo;那样最好！这才是自作自受！&rdo;☆、楚家毕竟是讲究人家，楚夫人只是气头上一说叫闺女去赵家说亲事罢了。楚越劝好了母亲，楚夫人思量几日，觉着还是先让闺女去探探赵家口风。如楚将军说的，既是正经做亲，这不是给儿子纳小，自然得依礼法而来。偏生赵长卿年纪太小，如今定亲又有些不相宜。所以得叫个清楚内情的人过去商量才好。楚越提前着人送了帖子，赵家接了梁大太太的帖子，一时还没明白过来，还是赵长卿说，&ldo;是楚姐姐的帖子。&rdo;凌氏一听楚家人，心下就有些不好，道，&ldo;这，这，楚姑娘又来咱家做什么？这一年多，你没再见楚公子吧？&rdo;赵长卿不敢相信楚家人真会来提亲事，可那天也是楚将军着楚渝送她与师父回家的，也没叫楚渝避嫌。赵长卿道，&ldo;就那天我与师父出去打猎，在城外碰到了楚将军和楚公子他们，楚将军也在，没说什么啊。&rdo;凌氏道，&ldo;你怎么不早跟我说？&rdo;&ldo;说了能怎么办？谁能料到在草原上撞见。真撞见了，也不能转身就走，楚将军还说一起打猎，我也不能偷跑回来啊。&rdo;赵长卿深觉冤枉。凌氏长叹，&ldo;你要早些与我说，我有个姨妈嫁到了兰州城，还能叫你出去躲躲。算了，既来之则安之，楚公子这样不肯消停，难道还要咱们全家去死不成？&rdo;明明跟她家闺女无关，楚家却还总是不依不挠起来。有本事把自己儿子管好，也叫别人消停些！待晚上赵勇回来，凌氏又与赵勇念叨了一回，赵勇道，&ldo;正要同你说呢，去年王千户死了，那千户缺便搁置下来，原是叫宋千户代管着以往王千户手下人马，今天将军府那边签了军令过来，让我暂代王千户的缺，去那边管一管事。&rdo;凌氏眼珠子险没掉到地上去，&ldo;真的？竟有这事？&rdo;&ldo;我还糊弄你做甚。&rdo;赵勇道，&ldo;真叫人不敢相信。我原本想着，能把百户做安稳了就知足，这谁想得到。既然我这官没降反升，楚姑娘来了，你只管好生接待着，不一定就是寻咱家晦气。要不，我这官也升不上去。&rdo;凌氏既喜且忧，&ldo;我只盼着平平安安的才好，我这心才安生了没几日，这又是好又是歹的，赶明儿非得去给菩萨上几柱香不可。&rdo;凌氏左右思量大半宿，也没思量出个头绪，直待第二日叫仆下去买了新鲜果子，备下上好茶水，如临大敌般等着楚越上门。待楚越和和气气的说明来意，凌氏都傻了，不敢置信的问，&ldo;楚，楚姑娘，你，你说什么？&rdo;她，她没听差吧！楚越又重复了一遍，笑道，&ldo;是这样，婶子也知道我家的情形。我家兄长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家里父母看着卿妹妹很好，想为家兄聘来为妻，不知您家意思如何？故此，家母吩咐我先来问问。&rdo;&ldo;我，我家长卿？&rdo;凌氏嗑巴一下，才在呯呯狂跳的心脏中找回一个干巴巴的声音，&ldo;我家长卿很久没见过楚公子了。&rdo;楚越笑着瞅一眼自己的丫环，道，&ldo;你们先退下。&rdo;凌氏也知机的打发了屋里婆子丫环下去，就听楚越道，&ldo;婶子事事都明白，我就直说了吧。实在是家兄两年都未能对卿妹妹忘情，家中父母考虑良久，想着家兄这般痴情。卿妹妹同我好了这些年，什么模样品性，家父母也是知道的。故此，吩咐我上门问一问婶子和赵叔的意思。我家实在是诚心求亲。&rdo;凌氏险些当场应下，她咬了下自己的舌尖，脸上的喜色抑都抑不住，声音都有些发颤，道，&ldo;我一个妇道人家，家里还有老太太和老爷，我实在不敢做这个主。你看，让我们商量一下可好？&rdo;&ldo;这是应该的。&rdo;楚越只当未看到凌氏的失态，笑道，&ldo;我也是先过来探一探婶子的口风，毕竟一家女百家求，卿妹妹也渐渐长大了。若是给别人家抢了先，岂不是叫我家悔都没处悔去。&rdo;她家闺女倒是不愁嫁，只是想都没想过有这样的造化！凌氏笑，&ldo;长卿年纪还小，有人跟我打听，我都没应。&rdo;她这才想起来，道，&ldo;她这还得有一年半才及笄。&rdo;楚越笑，&ldo;这倒也无妨，眼瞅着就过年了，明年卿妹妹就十四，转年十五。我家也得准备着聘礼，房屋，数不清的事，一转眼也就过去了。&rdo;总之，这是一次七颠八倒的对话，凌氏直待楚越告辞都有些不真实的感觉。送走楚越，凌氏扶着白婆子的手回了屋，坐在炕沿一时皱眉一时傻笑，白婆子奉上热茶，轻声道，&ldo;太太，这是咱家的大喜事啊！&rdo;她一个做奴婢的都跟着心跳如鼓。凌氏接了茶道，&ldo;我的天哪，到现在我都不敢信这是真的，我没听差吧？&rdo;白婆子笑，&ldo;先前奴婢在屋里也是听到梁太太过来问亲事的，太太怎会听差。这都是咱家大姑娘命好，天生就有福气。&rdo;正二品将军府，真是想都不敢想，做梦都不敢梦的啊！凌氏忍不住笑，&ldo;是啊，这孩子，自小看就是有福气的。生她前我做的那个梦，都说是好梦，如今可不就应着了。&rdo;说着，忙又放下茶起身，&ldo;咱们先跟老太太说去，叫老太太也跟着欢喜欢喜。&rdo;白婆子笑，&ldo;是。&rdo;赵长卿还记挂着楚越来的事，一直叫丫环打听着，听丫环回禀说楚越告辞了。赵长卿便往凌氏这儿来了，正与凌氏走个正对，赵长卿笑着上前，问，&ldo;母亲，楚姐姐过来，可是有什么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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