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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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赵长卿的屋子，楚家兄妹的注意力很快被引开。赵长卿去过楚家，她这屋子自然比不得楚越屋里清贵讲究，不过，勉强也算是小家碧玉啦。桌椅榻几，样样齐全，临窗小炕上摆着小小炕桌，炕桌上摆着点心；靠墙书案上设有文房四宝，放着赵长卿平日里写的大字画的画儿。一时，柳儿端来茶。楚渝令她放在炕桌上，问赵长卿，&ldo;卿妹妹，你的琴呢？&rdo;&ldo;什么琴啊？我还没开始学琴呢。&rdo;&ldo;我听婶婶说给你请了先生，琴棋书画还没开始学么？&rdo;&ldo;我先学的笛子。&rdo;琴太贵了，一时真买不起。楚渝来了兴致，道，&ldo;学会了没？给哥哥吹一段听听。&rdo;兴许是上辈子憋的狠了，赵长卿学了些皮毛便很有些炫耀心肠，平时常常自己拿个小笛子在院子里吹个不停。不过，她还是很矜持的表示，&ldo;才学了一点点。&rdo;&ldo;来来，给哥哥吹一段，哥哥指点指点你。&rdo;&ldo;你会吗？&rdo;赵长卿并不好糊弄，她转念一想，道，&ldo;你先给我吹一段，让我先听听你是什么水准，你再说指点我的事吧！&rdo;楚渝笑，&ldo;你这丫头越来越不听话了。&rdo;赵长卿挑起两条淡淡的眉毛，笑，&ldo;你休想戏弄我。&rdo;楚家兄妹完全把赵长卿屋子当自己屋子一般，自在的很，看到赵长卿的老虎枕还笑话了她一番。赵长卿请他们吃点心，问，&ldo;楚姐姐，你又出去打猎了没？&rdo;楚越兴致缺缺，挑了块栗子糕，道，&ldo;那几日与冯副将家的妹妹出去玩儿了，哎，没意思，就出去跑跑马而已。现在楚渝天天要去军营，他也没空去打猎了。&rdo;楚渝道，&ldo;哎哟，别说打猎，我今天还是装病出来的，休沐都不得闲。&rdo;真不知楚渝是真聪明还是假聪明，装病谁不是老老实实的在家养病啊，他倒好，走街串巷起来。赵长卿道，&ldo;装病怎么能出来呢？楚哥哥，你可小心装过头。&rdo;楚越笑，&ldo;上回他早上贪睡，爹爹起身时还不起，等他急吼吼的赶到营里，果然迟了，差一点就给爹爹军法处置了。&rdo;楚渝叹，&ldo;那日明明说好你起个早去替我应卯的，分明是你这丫头无信用，现在还说嘴。&rdo;楚越笑的无辜，&ldo;我起也起了，只是不知为何爹爹一眼就看穿了我，还问我，&lso;你一个丫头，又穿你哥哥的衣裳做甚？&rso;我吓的一句话没敢说，立刻就回去叫你起床，是你死活不起。&rdo;楚渝满是无可奈何，&ldo;老爹哪里分得清咱俩谁是谁？他那是诈你呢。你心虚才会上当。以后他再那般说，你只管顶足底气，包管你不会露馅儿。&rdo;赵长卿问，&ldo;楚哥哥，军营里有意思不？我爹爹现在也是早出晚归的。&rdo;&ldo;其实就是天天训练，或者跟着我爹爹打个下手什么的，比在家闷着有意思。&rdo;楚渝笑，&ldo;以前冯将军在的时候并不如何管束卫所，卫所自然松散。老爹治军严，卫所军与边城驻兵一样训练，许多人都是叫苦连连。&rdo;赵长卿并不知这些事，问，&ldo;这还有的差吗？&rdo;&ldo;自然不同，其实边城卫所军并没有多少，也就六千左右。大头是边城驻军，有数万人之众。卫所因是本地人军户抽丁，自来松弛散漫，只是偶有兵事时才集合听用。其实叫我说多多训练并无害处，边城不比他处，寻常西蛮犯边用不着卫所，但，凡事都有个万一。现在吃些苦头，以后战场上兴许就能捡条命回来。&rdo;楚渝道，&ldo;不然，战场上刀枪无眼，多少人有去无回。&rdo;赵长卿颇以为然，道，&ldo;我祖父就是西蛮攻入城中时受了重伤，后来没养大好，元气大亏，一场风寒就过逝了。&rdo;楚渝并不多说军中事，笑问赵长卿，&ldo;你那么郑重的下帖子，不会就请了楚越一个吧？&rdo;赵长卿伸出两根圆圆胖胖的手指，&ldo;还有李姐姐没来呢。&rdo;楚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ldo;你就两个朋友啊？&rdo;&ldo;怎么可能只有两个朋友？&rdo;赵长卿瞪圆一双杏眼，强调，&ldo;我朋友多的很，就是你们不是没来过我家么，以前都是我去你们家吃喝玩耍，现在我有了自己的新屋子，就请你们来我家看看。其实我还请了其他人，她们都不巧，就楚姐姐和李姐姐应了我的帖子。&rdo;楚渝自得咬口点心，&ldo;还是我最好吧，知道你这儿没什么人气，主动来帮你凑个人数。&rdo;&ldo;是啊，楚哥哥最好了。&rdo;赵长卿眉眼弯起，就见楚越拿着她的小针线篓，不可思议的举着赵长卿的绣棚问，&ldo;卿妹妹，这是你绣的啊？&rdo;&ldo;嗯。&rdo;是她送给朱老太爷的袜子，刚绣好一只，这是第二只，赵长卿道，&ldo;刚学，绣的不大好。&rdo;楚家兄妹异口同声的赞叹，&ldo;已经很好了！&rdo;楚越拉着她的小白手道，&ldo;卿妹妹，你可真有本事，这么小就会做针线了。这是做的什么？荷包么？怎么做白色的啊？&rdo;&ldo;不是荷包，是我给曾外祖父做的袜子，这是袜口上的绣花。&rdo;赵长卿指着绣棚上的绣花道，&ldo;等把花绣好，就能填棉絮做袜子了。&rdo;楚渝羡慕不已，&ldo;妹妹什么时候闲了，也给我做一双穿穿才好。&rdo;赵长卿听他说混话，并不恼，只是一笑道，&ldo;我一个月才绣好一只，再说了，你家里丫环多的很，要什么没有，非要我给你做？&rdo;楚渝道，&ldo;丫环婆子做的能一样么？就从没有妹妹送给过我针线。对了，去年你送我个荷包做生辰礼，原来还是你家婆子做的。&rdo;&ldo;你不是说叫我今年重做一个给你么，等我给曾外祖父做好袜子就给你做荷包，反正你跟楚姐姐的生辰还早的很。&rdo;楚渝满意，笑，&ldo;这还差不多。&rdo;赵长卿拿出个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放有好几条小帕子，说，&ldo;楚姐姐，这是我新做的，还没送过人，你挑两条拿去使吧。&rdo;楚渝问，&ldo;真是厚此薄彼，妹妹怎么不送我两条？&rdo;赵长卿老实道，&ldo;这都是女孩子用的颜色啊，男孩子不大合用。&rdo;&ldo;其实我也不怎么嫌弃。&rdo;赵长卿只好道，&ldo;那楚哥哥也挑两条吧。&rdo;直到中午将要吃饭时，李姑娘李明珠才来了。李明珠额间微汗，与楚家兄妹互相见礼后笑道，&ldo;今天我来的巧了。我以前听我爹说过将军大人家里一对龙凤双生子，还想着卿妹妹的弟弟妹妹生的并不像，不想哥哥姐姐生的这般相似，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rdo;楚越笑，&ldo;妹妹真是爽快人，过来坐。&rdo;柳儿端来茶，李明珠接过顾不得烫一口就灌了下去，豪迈道，&ldo;柳儿，再给我来一盏。&rdo;拿帕子一擦额头，李明珠道，&ldo;可是累的我够呛。&rdo;&ldo;昨天我娘查我功课，嫌我诗词没背下来，唠叨我大半宿不说，今天还不叫我出门，非关我在家里背诗。我是偷着出来的，本来想雇辆车，结果出来的急，也没留神，身上一文线没带，就走着来了。&rdo;李明珠喝下第二杯桂圆茶，道，&ldo;柳儿，再倒一盏来。&rdo;赵长卿拿帕子给她擦脸上的汗，道，&ldo;李姐姐就是不来，差人跟我说一声也无妨的，咱们两家一个城东一个城西，说是边城不大，也走了好久吧。&rdo;李明珠道，&ldo;君子一诺，快马一鞭！早应了你的事，怎能临到头反悔呢。&rdo;待李明珠解了渴，赵长卿打发柳儿重打了洗脸水，叫她重洗了脸，赵长卿又吩咐柳儿道，&ldo;你去外头跟来福叔说，叫来福叔去李姐姐家走一趟，跟李太太说一声，就说李姐姐来咱们家了，并未去外处，等下午必然安安稳稳的送李姐姐回去的，莫叫李太太着急。&rdo;柳儿忙去了。李明珠笑，&ldo;多谢妹妹了。&rdo;赵长卿笑，&ldo;理当如此。李姐姐吃些点心，肯定饿了吧。&rdo;李明珠并不客气，道，&ldo;肚子里咕噜咕噜的。&rdo;拿块桂花糕咬一口，&ldo;咱们边城的桂花糕就是南香园做的最好。&rdo;&ldo;上回看李姐姐喜欢，我叫丫头们特意买的。&rdo;李明珠对楚越道，&ldo;看卿妹妹年纪小小的，真不知道跟谁学的，懂事的了不得。要不一般我都不跟这么小的奶娃子玩儿，我就喜欢她。&rdo;楚越笑，&ldo;还特会说大人话。&rdo;&ldo;是啊是啊。&rdo;赵长卿不服，道，&ldo;什么叫奶娃子，我也只比李姐姐小三岁而已！&rdo;李明珠笑，&ldo;你现在不也才五岁么。&rdo;赵长卿掰着手指道，&ldo;明年六岁，后年七岁，大后年八岁，大大后年九岁……&rdo;楚渝逗她，&ldo;是啊，光你一个人长岁数，我们都原地不动的。&rdo;李明珠楚越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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