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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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以为你走了。&rdo;封澜躺了一会儿，轻声开口说道。丁小野说：&ldo;差点。&rdo;&ldo;我妈对你说什么了？&rdo;&ldo;把我叫到包厢里聊了几句。&rdo;丁小野微微侧身，笑着面朝封澜，&ldo;你绝对是你妈亲生的。我发现你们母女俩在某些方面真是像极了。&rdo;&ldo;我妈才不会像我一样……&rdo;封澜及时地把傻到家了的&ldo;爱你&rdo;两字咽回肚子里，&ldo;……一样受你摆布。她说什么了，是不是让你滚蛋？&rdo;&ldo;你妈妈比你客气多了，她和我谈人生，谈理想。&rdo;&ldo;最后还不是让你带着你的人生理想滚蛋？&rdo;封澜嗤之以鼻，她怎么会不知道妈妈那一套，她好奇的是丁小野怎么还能留在这里。丁小野解开了她的疑问。&ldo;我这个月工资还没领。&rdo;&ldo;废话！&rdo;只要她妈妈开口，店长不赶紧地给他结算走人才怪，&ldo;快说，你是怎么说服我妈的，我好从你这里取点经。&rdo;丁小野说：&ldo;你妈不但比你客气，还比你精明得多。她问我什么，我当然要诚实地回答。&rdo;&ldo;比如说对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你可够诚实的。&rdo;封澜不是滋味地说。&ldo;难道要我说爱你爱得发疯，跪下让她成全？&rdo;丁小野笑道，&ldo;我说了，我在老太太面前只说实话。还有一句大实话就是‐‐我人在这里，她还方便盯着我，我也干不出什么坏事。可我要不在你们店里干了，那就难说了。&rdo;33在我后悔以前（2）&ldo;你还没干坏事？&rdo;封澜咬着嘴唇说。她相信他的话，这是能唬住她妈妈的唯一方式，但是她还是有迷惑，&ldo;你为什么不走？别说你找不到比我这更好的工作。&rdo;丁小野的酒窝又现了出来，&ldo;可我找不到这么傻的老板娘！我发现你们餐厅的&lso;福利&rso;还不错。&rdo;他恬不知耻地看着封澜发红的脸，又笑，&ldo;既然你让我骗你，现在人和钱都没到手，我怎么舍得半途而废？&rdo;&ldo;那倒也是。&rdo;封澜点头。&ldo;你妈妈那么快就把你放了？&rdo;丁小野好奇地问。封澜说：&ldo;我拿梁山伯与祝英台还有罗密欧与朱丽叶来吓唬她了。&rdo;&ldo;她也信？&rdo;&ldo;为什么不信？你以为逼急了我做不出来？&rdo;封澜把手垫在后脑勺下面，侧身面对着他，说，&ldo;如果我真的爱一个人，我不在乎为了这个忤逆我爸妈的意思。他们说到底是心疼我的，到最后不管怎么样，都会原谅我。我害怕的是我豁出一切，对方却是最早背弃我的那一个。&rdo;丁小野说：&ldo;那你要擦亮眼睛，我的服务不包括化蝶和服毒。&rdo;&ldo;我就知道你会这样。&rdo;封澜了然于心，又对他说道，&ldo;我妈妈要是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想到她女儿这么傻，别记恨她。&rdo;&ldo;当然。&rdo;&ldo;真的？&rdo;丁小野看着封澜说：&ldo;她的话伤不了我。妈妈心疼自己的孩子不是最正常的事？豺狼还护着崽子。我看着她的时候想到了我妈妈。假如我妈妈还活着，哪怕会伤害任何人，她也会一样护着我。&rdo;封澜从来没听丁小野主动提起过他的妈妈，或是任何一个家人。她对他的一切都充满好奇。&ldo;你妈妈去世多久了？她是怎样的一个人？&rdo;封澜问。丁小野说：&ldo;是个美人。&rdo;封澜毫不怀疑这个，妈妈美不美，看儿子长成什么样就一目了然了。虽说丁小野整个人一点也不阴柔，封澜想象不出他的女性化模板会是什么样子，但拥有那样眉眼、鼻梁、嘴唇和下巴的人，通常都丑不到哪里去。她装作不在意地说：&ldo;我懂的，每个妈妈在孩子心里都是大美人。&rdo;丁小野却说：&ldo;美不美也不是我说了算。我告诉过你，我外婆是哈萨克族，听说她年轻的时候就是察尔德尼的一朵鲜花。那时他们和外族通婚的很少，我外婆十八岁就跟着到山上收购药材的汉族男人偷偷离开了家，从此再也没能回去……那个男人就是我外公。&rdo;封澜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如果像丁小野所说的，她外婆再也没有回到家乡，也就是说从他妈妈那一辈起就是在外面长大的，那他又为什么会回到老家去放马、种贝母？这不太符合一般人的生活轨迹。但她不愿意打断丁小野的话，他愿意对她谈起自己的家人，这在她看来已是两人关系难得的进步，也是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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