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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又如何？”莫尘颜不以为意地望定王云梦，唇角挑起一丝极淡的笑意，“她现在已是我药谷之人，不是么？”

“不要这么不近人情。”王云梦语音轻柔，一字一字说得极慢，竟似在撒娇一般，“我真的很好奇。便连我都觉得那孩子必死无疑，谁想得到她居然已经安然无恙？碧落凤莲也就罢了，可是天阴——”

“王云梦！”莫尘颜冷冷地打断王云梦的话，低声警告，“你的话太多了。这些事我自会告知与她，用不着你多嘴。还是说，你今日来便是为了说这些？”

“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紧张？”王云梦若无其事地轻笑着，懒懒地轻拢鬓发，“即便我真个说了出来，这孩子也不会知道，你担心什么？”

“不劳费心。”莫尘颜不再理会王云梦，而是将视线移向站在王云梦身侧的绯衣少年，“你若再耽搁下去，我会以为你想留在药谷，亲自教导贵公子。”

“单论医毒一道，我怎么及得上你？”王云梦盈盈地起身，状似无意地笑看着婠婠，“毕竟，你连这孩子都能医好。”

见莫尘颜沉默不语，王云梦的视线在婠婠身上停顿了许久，忽然笑意柔和地道，“这孩子小小年纪便有如此风骨，长大后必是天香国色，当真名不虚传。”

王云梦语气轻柔，眼神柔和，可被她注视着的婠婠却偏偏觉得极不舒服。凭着敏锐的直觉，婠婠甚至从她语中听出了一丝隐约的危险，浑身不自觉地微微一凉，就像被暗中窥视的毒蛇盯上。

这种危险的感觉一闪即逝，快得几乎让婠婠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待她抬眼望向王云梦，想进一步确认的时候，王云梦已经移开视线。

事实上，在王云梦眼神中发现隐藏极深的嫉恨时，婠婠也觉得诧异非常。算起来，这是她与王云梦第一次见面，两人该是没有任何交集才对。

等等！王云梦说“玖儿”是她交到莫尘颜手上的！

这么说，问题只能出在“玖儿”很小的时候，甚至跟“玖儿”的双亲有关。

还有，那句被莫尘颜打断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名不虚传，这名又从何而来？

得到的线索实在太少，根本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论。一念至此，婠婠不由自主地轻蹙起眉，连王云梦什么时候离开都没有发觉。

“怜花见过莫师父，日后有打扰之处，还望师父莫怪。”少年特有的清润声音传来，婠婠才将心底所思之事暂时搁下，向声音的来处看去，却见那留下的绯衣少年正恭敬地朝莫尘颜行礼。

莫尘颜轻抬右掌，虚扶起绯衣少年，“你不用唤我师父。你母亲应该跟你说过，你会来药谷，完全是因为我与她的一场交易。”

“怜花的确已从家母处得知事情原委，只不过，莫师父对怜花一年教导之恩，当得起师父二字。”绯衣少年敛起面上笑意，正色道。

“如此便随你吧。”莫尘颜微微点头，亦没有再推拒。她瞧了已重新埋头书册的婠婠一眼，接着道，“你跟随母亲远道而来，旅途劳顿，不如先去歇息一番，学医的事明日再说，可好？”

“全凭莫师父做主。”绯衣少年欠身行了一礼，点头答应。

大概是少年的谦逊有礼让莫尘颜很满意，连带着声音亦不似先前那般冷淡，“你去吧。让采月安排房间给你，她知道你今日会来。”

眼看着绯衣少年的身影消失在树影之间，莫尘颜收回视线，轻声低唤，“玖儿，师父有话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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