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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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交警厉声说：&ldo;你要是再不下来，就别怪我们下手重了！&rdo;严倾像个彻头彻尾的无赖，冷眼看着他，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吐出五个字：&ldo;你倒是试试？&rdo;那语气慢悠悠的，却像是冷冽的刀子一样射出来，低沉得就要划破耳膜。老天，他究竟是喝了多少酒才会和交警作对？尤可意的脑子一片空白。交警哪里遇到过这种流氓？火气一上来，眼看着就要动手。尤可意没时间多想，只能想也不想地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其中一个交警的手臂，&ldo;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他喝多了！&rdo;三人都回过头来看着她。那个交警上下打量她两眼，&ldo;小姐，你是……&rdo;&ldo;不好意思，我是他……&rdo;她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只能下意识地找了个看上去最有可能的称呼，&ldo;我是他女朋友。他喝醉了，我刚才想去便利店给他买点醒酒药，哪里知道他就从副驾驶坐到了方向盘前面。&rdo;交警有些怀疑地看着她，&ldo;可我们刚才没看见你下车。&rdo;另一个交警见她态度良好，放缓了些语气，&ldo;小姐，如果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还是别蹚浑水了。&rdo;尤可意赶紧解释：&ldo;我真没骗你们。我男朋友叫严倾，今年二十五了，不信你们查他驾照。&rdo;说着，她又从钱包里掏出自己的驾照，&ldo;这是我的，我叫尤可意，前年拿的证。我开车特别小心，两年了一分都没扣过。&rdo;她不仅帮严倾撒了谎，也在自己的事上撒了谎。事实上她拿了驾照以后基本没碰过车，自然也没什么机会扣分。大概是她态度端正，又一个劲鞠躬道歉，说给他们添麻烦了，两个交警查了严倾的驾照，发现尤可意说的信息属实，也就没再坚持要把严倾拖下车检查了。其中一人客客气气地说了句：&ldo;小妹妹人倒是好，懂礼貌，脾气也不错。&rdo;瞥了眼严倾，他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惋惜，&ldo;就是眼光好像不太好。&rdo;尤可意总算来得及看一眼严倾，后者一直懒洋洋地坐在那里，听到这话眼神微微一眯，还是那种危险的语气，&ldo;有种你再说一次！&rdo;那交警脾气也火爆，当下也不客气，冷冰冰地重复一遍，&ldo;我说一朵鲜花cha牛粪上了，你要怎么着？&rdo;严倾伸手就要开车门，尤可意慌得不行，生怕节外生枝，赶紧从窗户外面伸手进去一把按住他的手背，然后回过头来连声道歉：&ldo;对不起，对不起啊，他真的喝太多了，他平常不是这个样子的。请你们谅解一下，谅解一下……&rdo;她一边说一边点头认错，简直要多恭敬有多恭敬。那两个交警也不好再说什么，嘀咕了几句，转身走了。直到他们走了十来米远，尤可意终于直起了腰，没有再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她听见车里传来那个懒洋洋的声音：&ldo;这么喜欢我的手，喜欢到抓住不放的地步了？&rdo;像是触电一般，她飞快地缩回手来，退了两步，然后就对上了那双眼睛。不知道喝了多少酒，那双总是像夜晚一样幽深寂静的眼睛竟然变得波光流动起来。四下闪耀的路灯倒映在他的瞳孔里，像是有火光在闪烁。严倾坐在车里，动作与神情皆是懒洋洋的，全然不复平日里冷冰冰的模样，反而带着点流里流气的感觉……又或者，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毕竟他本来就是个混混。尤可意不习惯面对这样的他，特别上一次的见面还是在警察局，她无法抑制地想起了他戴着手铐被锁在桌后的场景。那样的严倾让她觉得陌生，心慌。她又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地上低声说：&ldo;你喝了酒，别开车了，让陆凯来接你回去吧。&rdo;严倾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看她不敢与自己直视的样子，看她再也不复先前硬要缠着他的神勇模样，眼神里瞬间闪过多种情绪。酒精烧脑，所以很多平常能够克制住的情绪都在此刻蔓延滋长。他听见自己含笑问她：&ldo;怎么，终于开始怕我了？&rdo;&ldo;……&rdo;尤可意没说话。他抽了根烟出来，送进嘴里，然后按下打火机，深吸一口，点燃了烟。白雾从嘴里溢出的瞬间，他看见尤可意抬头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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