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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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的激情就如指间的流沙，顾湘觉得，自己现在正是两手空空。浮尘9顾湘踩着单车穿过狭窄的巷子，拐进了自家所在的小院子。中午才下过雨，石板地面有点滑，她下车时差点摔一交。邻居家的大黄狗兴致勃勃地跑过来，围着她摇尾巴。&ldo;小湘回来啦？&rdo;邻居黄婶出门倒垃圾，同她打招呼，&ldo;快开学了吧？听说你考上了华跃？&rdo;顾湘腼腆地点了点头。黄婶羡慕地说：&ldo;我们小湘就是能干啊，华跃可是省重点高中呢。你外婆肯定高兴坏了吧？我家志超有你一半出息，我都要乐得烧高香了！&rdo;顾湘脸红了，&ldo;阿姨，志超其实也挺不错的，他体育很好啊。&rdo;正说着，门里又走出来一个牛高马大的少年，黑皮肤，寸板头。他一边掀帘子一边嚷嚷：&ldo;妈，我的球鞋你怎么还没洗啊？我明天踢球要穿的……小湘？&rdo;张志超看到了顾湘，一下站住，说话声音放轻了几分，&ldo;回来啦？吃了晚饭没？&rdo;顾湘不大自在，避开了他的目光，&ldo;还没。外婆还在等我，我先回家了。&rdo;女孩子三并做两步，翩翩像蝴蝶一般，一下就消失在了楼梯口。张志超还有点恋恋不舍地望着不肯转头。&ldo;得啦！&rdo;黄婶没好气地训斥儿子，&ldo;瞧你那样！&rdo;顾湘走到门口，还没推门，就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ldo;怎么会呢？她可是我的女儿，我还能害了她不成？我这都是为了她好嘛。&rdo;男人粗着嗓子的声音，再熟悉不过，是爸爸。外婆气呼呼地说：&ldo;你打什么主意我还不清楚，你让她跟你住，无非是想图她妈留给她的那点钱！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那些钱是小湘的，和你没关系。&rdo;&ldo;妈，你想到哪里去了！&rdo;顾建国嚷嚷着，&ldo;我现在这份生意做得好好的，不缺钱用。我要小湘跟我住，只是为了她上学方便嘛。你看她如今考上了华跃，从这里到学校快两个小时，住校的话，又是一大笔支出。她妈妈留给她的那几个钱够用才怪！&rdo;外婆拍桌子，气道：&ldo;这不用你cao心，我还没死，我还有一份退休工资呢！&rdo;&ldo;那你也不想想她的大学学费怎么办!&rdo;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顾湘咽了一口唾沫，喉咙里又苦又辣的。楼道里很闷热，她一头一脸的汗，狼狈且沮丧。她知道虽然爸爸的话不动听，但是也句句在理。所以外婆也没了回音。掏出钥匙，故意弄出很大的声音开门。顾建国转过头去，看到女儿推开门走了进来。大半年没见，女孩子长高了一截，却不见长ròu，清汤挂面的头发扎在脑袋后，弓着背，面容沉静。他不免有点失望。顾湘的母亲当年可是附近数一数二的美女，女儿显然没有继承到她妈妈的美貌。原本想着从女儿身上找点亡妻的影子的，这下也什么都不用指望了。&ldo;你回来了？也好，我正和你外婆商量你事，你也来听听吧。&rdo;顾建国招呼女儿。顾湘的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很快再婚，她基本是由外婆带大的，和父亲自然并不亲近。况且顾建国性格强硬，对女儿说话从来都用命令式，难得和颜悦色，顾湘不免有点畏惧他。&ldo;下礼拜你就要开学了吧？华跃离这里很远，你也是知道的，要你走读，这显然不现实。可是如果寄宿，每个学期就是一大笔钱，学校食堂也不便宜。咱们家经济条件你也清楚，不是吗？&rdo;顾湘坐在旧沙发里，手搁在膝盖上，低垂着头，安静地听爸爸说教。&ldo;所以我决定了，接你过去跟我住。&rdo;顾建国斩钉截铁地说，&ldo;我已经把家里客厅清理出来了，你就去住那里。&rdo;外婆要cha话，被顾建国一个手势制止住，&ldo;你是我的女儿，食宿自然不收你的钱了。不过我和你林阿姨工作忙，你要帮着做家务，带带弟弟。从我那到你学校只需要十多分钟，你就当省下来的一个小时做短工好了……&rdo;&ldo;有你这么做爹的吗？&rdo;外婆怒气冲冲地站起来，&ldo;什么食宿，什么做工？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女儿是你亲生的，你养她天经地义，居然还这么斤斤计较！&rdo;顾建国不甘示弱地回击道：&ldo;那个家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小林他是我媳妇，飞飞是我儿子。咱们家情况复杂，我有什么办法？我不照顾小湘你要说我，我这回要照顾她了，你又不满意。妈，你说我该怎么做？你说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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