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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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步街头，失魂落魄，万端心绪，油然而生。不由得长吁短叹。……黄昏。湖上波平浪静，玉宇澄沏，湖天之际流霞如血，泛出一道耀眼的金色。堤边的细柳已伸出嫩黄的触角，春的气息从泥土中漾开，山间的鸟鸣拱动着一团碧色，与湖中逐食的红鱼相映成趣。暖风拂面，柳绵乱飞，他久久地凝视着湖上微微泛起的涟漪。直到唐潜走到身边，慕容无风方猛然惊醒：&ldo;找我有事？&rdo;&ldo;你一定猜不出，刚才谁来找过我。&rdo;唐潜一掀衣摆，在石凳上坐了下来。&ldo;恐怕我又要猜中了，是武当的鸿羽道长，对么？&rdo;慕容无风淡淡道，&ldo;这一次我可不是猜的，他来找过我。我推托说手头正好有病人，没有见他。后来我派人去找你，你已经走了。&rdo;&ldo;他是不是也想找木玄虚？&rdo;&ldo;不错。估计武当早已得到了消息，他们丢不起这个脸，所以要想法子息事宁人。&rdo;&ldo;木玄虚怎么想？&rdo;&ldo;他火冒三丈，说武当若不还他清白，他誓死不回武当。&rdo;&ldo;他好像是这种脾气。&rdo;&ldo;你呢？&rdo;慕容无风看着他，问道，&ldo;你怎么想？&rdo;唐潜苦笑：&ldo;我还没开始想，就已把人得罪光了。&rdo;&ldo;哦？&rdo;&ldo;为了这件事，就连长年不出关的松风道长都亲自到神农镇来了。&rdo;慕容无风目光忽锐，讶然：&ldo;唐兄好大的面子！&rdo;&ldo;不止有松风，还有焚斋和西山两位先生！&rdo;唐潜的口气中已带有一丝嘲谑。&ldo;老头子们都来了？&rdo;慕容无风不紧不慢地道。&ldo;都是松风请来的说客，想将此事密而不发，不了了之。‐‐让木玄虚把黑锅背到底。&rdo;&ldo;你怎么说？&rdo;&ldo;我当然要替木玄虚讨回公道。&rdo;唐潜用一双空虚的眼睛看着慕容无风，缓缓道，&ldo;只是我实在想不到，我素日如此敬重的长辈们竟都是些这样的人！&rdo;对于这个问题，慕容无风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思索了片刻，他又问：&ldo;这么说来，是焚斋故意把铁风的消息扣下来的？&rdo;唐潜点点头：&ldo;如果江湖快报上不发，只靠你我数人的口舌，只怕很难向众人说清。&rdo;慕容无风道：&ldo;这个并不困难。我们只需将此事的经过写个帖子，署上你、我和叶临安的名字，再找几个刻工将它印个几万份，广为散发即可。焚斋就算是想封住消息，也是无可奈何。你只要找个有钱人替你出了这笔费用就好。&rdo;唐潜拍了拍慕容无风的肩，笑道：&ldo;说到有钱人，你就是个有钱人。&rdo;慕容无风微笑：&ldo;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无论如何我们也不能白忙了这一顿。&rdo;&ldo;如此甚好！&rdo;唐潜面露喜色，忽而转忧，&ldo;只是这么一来，唐门与云梦谷都会大大地得罪武当，这个后果，你不可不想。&rdo;&ldo;我看不出我将来会求武当什么事，我不过是个大夫而已。&rdo;慕容无风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道，&ldo;这个后果，你想过了么？&rdo;唐潜沉默良久，道：&ldo;想过。我不是个很实际的人，也不知道这么做究竟妥不妥。&rdo;慕容无风的目光已移到了远方：&ldo;有时候，后悔前的那一刻冲动往往是对的。&rdo;唐潜沉吟着，忽然道：&ldo;其实……你不必如此帮我。&rdo;慕容无风徐徐地道：&ldo;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rdo;&ldo;什么事？&rdo;他目视远方，喃喃地道：&ldo;将来若有一日，云梦谷与唐门烽烟再起，你可否护得我女儿的周全？&rdo;唐潜愣了愣，觉得有些意外，却认真地道：&ldo;我答应你。&rdo;说罢忽明其意，心中不禁一阵黯然，复又叹道：&ldo;你过虑了。&rdo;慕容无风望着眼前一片苍茫浩淼的水色，平静地道：&ldo;天已黑了，你去罢。&rdo;水中，那一叶挂着红灯的木船又向他飘浮过来。风柔夜暖，暗香流转，月色昏黄中的紫衣是如此熟悉……&ldo;你来了……&rdo;他苍白的脸上，忽然有了一丝光彩。紫衫女子挑着灯笼，从船头轻轻跃下，拎着裙摆，赤着双足，拾级而上。她永远不肯好生地款款依依地走路，总是连蹦带跳，一阵风似地来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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