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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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停云回身看了看唐潜，目中露出尊敬之色，道：&ldo;佩服。&rdo;&ldo;不敢当。&rdo;唐潜微微一笑。唐门里每一个习武的人从蹲马步踢腿开始，就开始练习暗器。他自然多少也会一点。&ldo;是谁？&rdo;&ldo;她已跑了。不必担心，余下的时间，由我守在你们谷主的身边。唐门的人由唐门人去对付，会比较有效。&rdo;他淡淡地道。&ldo;那就拜托了。&rdo;谢停云一拱手，身形微展，退回到长廊之内。他准确无误地找到了慕容无风坐着的地方。他的衣裳有一种淡而悠远的香气。让他觉得似曾相识，却想不起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闻过。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对慕容无风没什么印象。作为一个瞎子，他会对话多的人印象较深。而从他遇到慕容无风的第一日起，他就很少说话，即使说了话，声音也很低。他对这个人的所有认识仅限于各种传说。面前的山壁上有一道长长的人影。他微微一愣，没有回头，径直说道：&ldo;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rdo;&ldo;我不会打扰你，&rdo;唐潜道，&ldo;你就当我是一块石头好了。&rdo;他愤怒地看了他一眼，想发火，却发现心中已被悲伤溢满。过了一会儿，唐潜听见他摆弄拐杖的声音，轮椅咯吱作响的声音，他好像正在想法子站起来。他在想自己要不要去扶他一把。终于，他迟疑地伸出手，却被推开了，一个声音冷冷地道：&ldo;别碰我！&rdo;他彬彬有礼地一歪头，口中已有讥诮之意：&ldo;遵命。&rdo;而慕容无风显然没有站稳，身子忽然向一旁跌去。他及时地抓住了他摇晃的身子，让他重新站直。他的行动无法自理，显得格外笨拙，有好几次额头都磕在他的鼻梁上。唐潜的心微微一动，索性扶着他坐了下来，道：&ldo;既然你想独自留在这里，我到下面去等你。&rdo;&ldo;我的盒子掉了。&rdo;还是那个冷漠的声音。&ldo;在哪里？&rdo;他伸出竹竿，往地上探了探。&ldo;往左。&rdo;他叹了一声。他探到盒子，轻轻一挑，盒子飞到手中。是空的。&ldo;是不是有东西掉了出来？&rdo;他继续伸出竹竿。&ldo;没有，它本来就是空的。&rdo;&ldo;你想干什么？&rdo;他终于问道。&ldo;我想带些洞里的土回去。&rdo;他的嗓音有些嘶哑，平静中带着一丝颤抖。轮椅上不好用力，所以他要站起来。&ldo;我来帮你。&rdo;他重新摆出拐杖，唐潜扶住他的手臂。这一次，他没有拒绝。他听见他的手指在山壁上挖掘着，土块剥落，不一会儿功夫，大约，那木盒已然盛满。他坐了下来，淡淡地道：&ldo;多谢。&rdo;&ldo;那一刀是我父亲砍的，&rdo;他忽然道，&ldo;他已经去世了。当时他并不情愿这么做。&rdo;&ldo;我并不恨你父亲。&rdo;他静静地道。他吃惊地抬起头。&ldo;我只恨他当初为什么不一刀将我砍死。我若早些死，很多事情都不会发生。&rdo;叹息化作一阵唏嘘。&ldo;对不起。&rdo;他轻轻道。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的父亲说对不起。&ldo;荷衣既然已在这里，我就该回去了。&rdo;他收拾了一下身边的东西。&ldo;荷衣？&rdo;他皱起眉，没听明白这句话。&ldo;荷衣就在土里。&rdo;他漠然地加了一句。……他总是选择在月夜时分去看望她。月光之下，她的墓显得十分柔和。眼前的每一道景致都能将他刺伤。他坐到坟边，俯下身去，双手用力挖开了一道深坑，将那个盛着土的木盒放了进去。露水湿透了他的衣裳，石块割破了手指，指甲剥裂，浑身冰冷，这些他全浑然无觉。迷离之中，一道若隐若现的人影向他走来。在夜雾中，她看上去好生苍白。&ldo;荷衣……你回来了。&rdo;他喃喃地道。他死死地盯住前方，生怕眼睫一动，那个身影就会消失。&ldo;你好么？&rdo;那个声音轻轻地道。温柔的手抚摸着他的脸，一声轻喟传来：&ldo;你瘦了。&rdo;&ldo;你回来了？&rdo;他伸出手去拉她，却拉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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