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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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节（第2页）

&esp;&esp;沈茴觉得自己等了半辈子那样久，就在她快要将手收回来的时候，裴徊光忽然转了身，他长臂一伸，去翻浴桶外架子上叠好的干净衣物。他翻了翻，从里面扯出沈茴的披帛。一条黑色柔丝的披帛。

&esp;&esp;他将这条柔软的披帛从那堆衣服里扯出来，随着他的动作，架子上工整叠好的衣服被扯乱，最上面的一件薄薄春衫慢慢滑落，翩翩飘落在地面。裴徊光并没有理会，他只是将那那条披帛扯过来，然后慢悠悠地在自己的手掌上绕了一圈。

&esp;&esp;裴徊光似乎在犹豫。

&esp;&esp;沈茴安静地望着他，等着他。

&esp;&esp;裴徊光的犹豫很短。又或者，在他将这条披帛扯过来时，就已经有了决定。他用这条披帛，蒙住了沈茴的眼睛。

&esp;&esp;沈茴乖乖地闭上眼睛，由着他的动作。

&esp;&esp;披帛系在沈茴的脑后，再慢慢垂落下来。柔丝的料子很轻薄，落在浴水中，飘在水面，和那些玫瑰花瓣伴在一起。

&esp;&esp;然后，裴徊光握着沈茴的腿，给她换了个姿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让她整个人紧紧贴上残缺。

&esp;&esp;蒙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一片黑暗里，沈茴正因为裴徊光还是不准她看而心里略有失落，下一刻，又因为紧密相贴，而僵住。

&esp;&esp;片刻之后，沈茴的身子慢慢软下来。她在一片漆黑里拥抱裴徊光。她再努力往前挪一挪，再挪一挪，更用力地拥抱他，再无缝隙。

&esp;&esp;水面晃动，卷在黑纱披帛里的玫瑰花瓣跟着飘摇。

&esp;&esp;裴徊光垂着眼，一丝一毫地去感受沈茴挪蹭的动作。然后，他再慢慢地低下头，将下巴搭在沈茴的肩窝，缓缓闭上眼睛，在静谧的温柔里，一分一寸地去感受去体会。

&esp;&esp;一片漆黑里，沈茴弯了弯眼睛，她侧过脸，用柔软的脸颊蹭一蹭裴徊光的颈侧。

&esp;&esp;没有关系的。她向来耐心很好，也向来习惯了一步一个脚印往前走。下一次，或者下下次，总有一日，他不会蒙起她的眼睛，在一片明灿灯火里拥抱她。

&esp;&esp;·

&esp;&esp;沈茴坐在床边，接过裴徊光递过来的药。蹙眉只是一瞬，便乖乖地开始喝药。

&esp;&esp;裴徊光知碗中的汤药已经凉了，他问：“要不要再重新煮一份？”

&esp;&esp;“不要。喝了就想睡了。”沈茴摇头。

&esp;&esp;沈茴说完，就开始一口接一口地喝药。她从小就开始喝药，这些年，从未真正停止过服药。对于汤药的苦涩，是厌恶，但是也习惯了。不大一会儿，一整碗浓稠的汤药就被她全都喝完了。

&esp;&esp;她动作自然地将空了碗的递给裴徊光。

&esp;&esp;原本准备上来接碗的顺岁脚步生生顿住。他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却又忍不住在心里嘀咕如此自然地指使掌印，皇后娘娘可当真是头一位。

&esp;&esp;裴徊光又递过来一杯温水，让沈茴喝了半杯，才拿糖给她吃。

&esp;&esp;沈茴捧着小糖盒，低着头吃糖，一颗又一颗，再一颗。脆生生的橘子糖，她吃得很快，并不等糖块在口中化开，而是用贝齿将每一颗糖块咬碎了来吃。

&esp;&esp;一口气吃了七八颗橘子糖，沈茴感觉到口中的苦味儿不见了，才不再吃糖。她将糖盒子递给裴徊光，软软地打了个哈欠。

&esp;&esp;顺岁也不多留，赶忙将东西收拾了，退出去。

&esp;&esp;又是只有两个人了。

&esp;&esp;沈茴抬起眼睛偷偷看了裴徊光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假装自己没有偷看他。只是唇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esp;&esp;“去。净了口再回来睡。”

&esp;&esp;“不要。”沈茴小小声地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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