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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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2页）

&esp;&esp;一切像是没有变，又像是全都变了。

&esp;&esp;梁白玉年后没下过一次山，村里的人事物似乎被他抹掉了，他每天清醒的那点功夫实在不能支撑他思虑多少事。

&esp;&esp;然而村里有的是人惦念他。

&esp;&esp;除去想吃却没吃到嘴的，好奇他死没死的，还有单纯想见他把他当人生信仰的，譬如蔡小静。

&esp;&esp;她爸说今年要去外地搞副业，她妈不放心非得跟着去。

&esp;&esp;一个嫌烦不让跟，一个疑神疑鬼的必须要跟，两人吵啊，闹啊，桌椅板凳都砸坏了。

&esp;&esp;蔡小静习惯了，她没出去哭闹，也没吓到，就自个躲在屋里做作业。

&esp;&esp;一份练习册没做完，她妈冲进来找她撒气，揪她耳朵掐她胳膊，发泄完了就开始车轱辘的骂起了梁白玉，骂得很难听。

&esp;&esp;那都是她妈每次跟她爸吵完架后的流程。

&esp;&esp;不管受的什么气，吵架的原因是什么，最后都是以骂不相干的梁白玉收尾。

&esp;&esp;还有就是，她妈从来不打她的大哥跟小弟。

&esp;&esp;只打她这个老二。

&esp;&esp;家里的吼骂声停了不久，蔡小静就偷偷翻墙跑出去，向着山里奔跑。

&esp;&esp;跑着跑着，她的眼泪就掉了下来，边跑边用手背擦眼睛。

&esp;&esp;手皴了，脱皮有裂口，被泪水一浸湿，刺刺的疼。

&esp;&esp;蔡小静跑不动的停下来，她抽泣着忍了忍，忍不住的嚎啕大哭。

&esp;&esp;为什么还不长大！

&esp;&esp;什么时候才能离开家，离开这里！

&esp;&esp;蔡小静哭累了，继续跑，风和树叶刮擦着她通红潮湿的脸，她的眼里全是渴望被安抚的无助。

&esp;&esp;

&esp;&esp;小姑娘的情绪堆得高，降得也快。

&esp;&esp;蔡小静往山里跑，支撑下她大晚上一个人上山的勇气一不留神就泄得只剩个底，她害怕了。

&esp;&esp;“没有鬼……没有鬼……”蔡小静不敢回头，她心里慌得要死，老是觉得有人跟在后面。

&esp;&esp;越想越怕，越怕越想。

&esp;&esp;蔡小静开始大声唱国歌，小脸发白嘴唇还抖。

&esp;&esp;一看见微弱的光，她就加快脚步，朝着陈家飞奔，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esp;&esp;圈里的鸡鸭鹅都睡了。

&esp;&esp;小黑狗没睡，它第一个发现了外来人。

&esp;&esp;看清来人是个没威胁的小姑娘之后，它竖起的尾巴就垂了下去，懒洋洋的叫了几声扭头趴回窝里。

&esp;&esp;陈砜出来开院门，皱眉看喘不过来气的小姑娘。

&esp;&esp;“我……我是来找白玉哥哥的。”蔡小静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她嗫嚅着表明自己的来意。

&esp;&esp;陈砜问：“你家里知道？”

&esp;&esp;蔡小静结巴着扯谎：“知，知道。”

&esp;&esp;对面的成年男性投过来审视的目光，那是比她爸强很多倍的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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