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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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第2页）

&esp;&esp;杨常新点头。

&esp;&esp;杨大勇的呼吸变得急促：“你离什么婚啊……那老头死了……房子财产不都是你的！”

&esp;&esp;“他包二奶。”杨常新说。

&esp;&esp;杨大勇一副“所以呢”的样子，包就包，有什么关系，你冲的又不是老家伙的瘪枪管，也不是情情爱爱，不就是为了能在县城有个家。再说了，包二奶好啊，一大把年纪了还折腾，死得更快。

&esp;&esp;儿子不说话，还时不时挪一下调整坐姿，明摆着是做狠了，杨大勇想发火却没力气，这婚还不知道离了多久，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关键是……

&esp;&esp;“分到了多少钱？”杨大勇问。

&esp;&esp;杨常新身子一颤，他猛然夹紧屁股，含糊道：“够用一辈子。”

&esp;&esp;杨大勇满意了。

&esp;&esp;他这一满意，情绪上的起伏就直线下滑，有那么点回光返照结束，步入灯灭阶段的感觉。

&esp;&esp;“带烟跟酒回来了吗？”

&esp;&esp;“没带。”杨常新说，“我赶大巴，来不及买。”

&esp;&esp;“那过年送什么……空手就别回来啊，小店里买的别人能送，你送不了会让大家笑话……你是县里人，得送好货……”杨大勇说着说着就喘不上气，老态跟病态都很重。

&esp;&esp;“爸，我早就叫你和我去县城住，你不听，非要在村里待着。当初你要是听我的，现在又怎么会遭这个伤。”杨常新把手放在嘴边呵几口气，“那寡妇中邪了吧乱砍人，死了便宜她了，不然我一定把她押到县里的派出所……”

&esp;&esp;杨大勇快闭上的浑浊双眼徒然瞪大，模样有几分骇人：“不是中邪，她是想起来了。”

&esp;&esp;“什么？”

&esp;&esp;杨大勇受伤后就逃避了寡妇相关，现在冷不丁的听儿子提起，他当场就失控了：“她带着菜刀在大塘埂上等我，是想砍死我……”他抓着儿子的手，“那眼神错不了的，恨不得一刀刀割了我的肉吃掉……”

&esp;&esp;“爸，你说什么啊？”杨常新一头雾水。

&esp;&esp;杨大勇抓着儿子的力道一再收紧，枯瘦的指节冰凉。

&esp;&esp;杨常新被抓疼了，他忍着想要挣脱的冲动：“连我都不能说？”

&esp;&esp;杨大勇不出声。

&esp;&esp;杨常新不打算再问，他其实对这小山村里的破烂事不太感兴趣。

&esp;&esp;因为他走出去了，是县里人了。

&esp;&esp;“当年……”

&esp;&esp;杨大勇忽然说话了，他紧闭眼睛，像是害怕什么似的，哆嗦着说出了一桩埋葬在大山深处的死亡血腥往事。

&esp;&esp;杨常新的表情变了好几次，最后定格的是——死的都是别人，跟我有什么关系的漠然。

&esp;&esp;“那又怎么样，寡妇已经死了。”杨常新说，“这世上除了你跟我，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esp;&esp;杨大勇虚弱的声音里透着惊惶：“还有老天爷。”

&esp;&esp;“爸你别这么迷信，老天爷管不过来的。”杨常新有点不耐烦。

&esp;&esp;杨大勇心里头认定了就是因果报应。老天爷如果没管，就不会让那寡妇撞见那晚的真相，还让她在傻了很多年后的一天突然恢复正常，砍了他一刀。

&esp;&esp;“我想给他们烧纸……坟找不到……不怪我……”杨大勇神经兮兮。

&esp;&esp;“是是，怪不到你头上，反正都死光了在地下。”杨常新敷衍的顺着他爸往下说。

&esp;&esp;“梁白玉去过周家！”杨大勇又叫。

&esp;&esp;杨常新毫无心理准备的听到这名字，他愣了下：“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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