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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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回来了啊。

&esp;&esp;屋里一眼望去都是灰，呛人。

&esp;&esp;梁白玉站在门口，迟迟都没迈开脚步，他捂住脸，鼻息里是灰尘和钥匙上沾到的绣味。

&esp;&esp;过了会，梁白玉的手顺着脸往上蹭移，发丝被他捋到了后面，露出他雌雄难辨的眉眼骨相，他动了动唇，发出一声叹息。

&esp;&esp;在那之后，他走了进去。

&esp;&esp;屋子不大，木架子占用了一半多的位置，上面都是医书，一本贴着一本，归纳有序。

&esp;&esp;木架底下有个打开的箱子，里面也是医书，最上面一本结了一层蛛网。

&esp;&esp;岁月路过这里，啃噬了一些东西，也保留了一些东西。

&esp;&esp;梁白玉没有打扫，他其实都不想打开这扇门，生怕跑进来的风吹走了这里的痕迹。

&esp;&esp;铺了灰的地上多了串脚印，并不杂乱。

&esp;&esp;梁白玉没到处逛，他走到一处方桌前，弯腰去看大小不等的石墨，擂浆棍等磨药的工具。

&esp;&esp;桌上还有本笔记。

&esp;&esp;梁白玉犹豫片刻，拿起笔记翻开，里面是些抽象派的文字，记录着炼药挖药相关，外行看不懂。

&esp;&esp;但外行能看得出来，笔记的主人有一手好字，很有秀雅的气韵。

&esp;&esp;梁白玉在屋里待了很久，敲门声响的时候他才感受脖子酸痛，眼睛干涩，他锁上门出去。

&esp;&esp;门口放着一袋毛栗子，还是热乎的。

&esp;&esp;四周不见人影，梁白玉拍拍鼓囊囊的袋子：“菩萨啊……”

&esp;&esp;他呵笑了声，将毛栗子拎了进来。

&esp;&esp;当夜，梁白玉去了山上，他用铁锹挑开一处杂草，看着露出来的土坑。

&esp;&esp;挖了有些天了，还没挖完。

&esp;&esp;梁白玉仰头看星空，这里是整座山视角最好的地方啊。

&esp;&esp;山里寂凉，没有风，树丛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土被铁锹铲起来，丢一旁的沙沙响持续不止，到了后半夜才停。

&esp;&esp;这一片出现了四个坑。

&esp;&esp;梁白玉把一支不能用的旧钢笔放进

&esp;&esp;村里人八卦的对象暂时从梁白玉变成了赵文骁。

&esp;&esp;听说他这几年在县里起早贪黑的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发了。

&esp;&esp;听说他被骗进了一个黑帮组织，专收高利贷，还为了朋友蹲过劳改，过的很艰难，现在苦日子终于混到了头，衣锦还乡，他回来是为了跟杨家结亲，做媒的都上门了。

&esp;&esp;听说……

&esp;&esp;大家同样是各种脑补想象，但有关赵文骁的舆论风向都是好的，待遇比梁白玉强了好几倍。

&esp;&esp;赵文骁得到了大家的善意，他转手就送给了梁白玉。

&esp;&esp;这场叙旧完全是他一厢情愿，单方面的感慨，并且试图填补梁白玉遗忘的那部分童年趣事。

&esp;&esp;“你那时候黑不溜秋的，跟现在是两个肤色。”赵文骁看向把被子往晾衣绳上甩的梁白玉。

&esp;&esp;被太阳晒着的梁白玉，白如绝世无双的玉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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