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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杜子君倚在墙边，懒洋洋地闭着眼睛。大量人鱼血的造物逼近了，他纹着七海的肩头因此感到阵阵灼热难耐的刺痛。

&esp;&esp;“那就是你们将来会变成的东西。”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可以极具穿透力地压在所有女犯人惧怕无比的叫嚷声上，令屋里全部的人一下子转过头来，“如果不离开，就是这个下场。”

&esp;&esp;“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一个女犯人很快就反应过来，脸孔煞白地高声斥责，“我们都是人，人怎么可能变成这种模样，这是我们的神所不允许的！”

&esp;&esp;杜子君耷拉着眼皮，也懒得现在跟她们辩驳了。

&esp;&esp;“自己看，仔细看。”他说，“用探照灯和电网的灯看，你们能看见什么？”

&esp;&esp;他的声音仿佛有种独特的魄力，能够让人按照他的想法去做。听见他说的话，窗边的女囚不由转过头去，在那密麻穿行的怪物中小心打量起来。

&esp;&esp;电光缭绕，探照灯的雪白强光一晃而过，在夜空中划出刀锋般刺眼的色彩，就在这短短两秒钟的间隙，女囚犯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踩到了身后人的脚背。

&esp;&esp;“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围拢过来的人带着恐惧和绝境中的好奇心，冲那个女囚发问。

&esp;&esp;女囚嘴唇颤抖，低声说：“我、我看见……一只怪物的耳朵上，戴着一个变形的金耳环！”

&esp;&esp;阴冷潮湿的地下监牢，贺钦拿着一本德语诗集，掌中嵌着一枚小小的蓝牙耳机。

&esp;&esp;“飞越疯人院（二十一）

&esp;&esp;“所以……闹成这样，该怎么收场呢？”闻折柳自言自语，博士听见了，只当他是在担心。

&esp;&esp;“不用害怕。”他说，“我们都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局面。”

&esp;&esp;闻折柳将纽扣不着痕迹地摘下来，耳机里，贺钦的声音久违地传过来，仿佛往闻折柳的四肢百骸里灌注了一股温柔烂漫的春水，让他整个人都像一株饱蘸露水的小树苗，眼角眉梢都忍不住舒展开了：“宝宝没有计划吗？”

&esp;&esp;“喔，”闻折柳一语双关地回答，“真可惜，这次我想不出什么好点子了。”

&esp;&esp;博士：“有时候，好点子也不能解决一切问题，更重要的是武力，明白吗？”

&esp;&esp;贺钦：“……”

&esp;&esp;即便闭着眼睛，闻折柳都能想象出贺钦对自己挑起眉梢，似笑非笑的模样。

&esp;&esp;贺钦语气轻柔地说：“小东西，下次再借着跟你哥说话的机会回复别的男人，当心你的屁股。”

&esp;&esp;闻折柳急忙用一声咳嗽来掩盖自己快要控制不住的笑意，他正了正容色，先回答了博士：“是啊，我总有种预感，虽然同为帝国的军人，但我一直觉得你们跟我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esp;&esp;——肯定不是一个世界啦，我是玩家嘛。

&esp;&esp;博士笑了一声，日耳曼人高鼻深目的五官在白雾般的蒸汽中朦朦胧胧，他说：“不，如果足够幸运，说不定中士的前途可以变得比我们更远大。”

&esp;&esp;闻折柳知道他在暗示自己吃了加料巧克力的事，于是不动声色道：“我一定会尽力的。”

&esp;&esp;“光尽力不够，还要有运气啊。”法比安笑道，“一场战争的胜利，相当一部分都是取决于将军和士兵的好运气，也许人命的游戏就是如此残酷，而又不可捉摸吧。”

&esp;&esp;闻折柳笑了笑：“您说的有道理。”

&esp;&esp;指挥官还站在前方，不曾看到这里。玛塞尔站在医生的另一侧，她脱掉了方才破碎的白袍，踩着军靴的身材极为高挑，几乎只比闻折柳矮一点。她望了一眼相互交流的两个人，继而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去。

&esp;&esp;玛塞尔的脸颊上还残存着细微的裂纹，不均匀地铺在她光洁如瓷的肌肤上，看着就像一尊名贵的冰裂龙泉青。

&esp;&esp;“不是人人都能有此殊荣，”她说，“不过是勋章的另一种展示方式。”

&esp;&esp;“可惜了，”医生接着道，“这项技术需要花费的人力物力都太高了，无法在军队中普及。”

&esp;&esp;在搜查等待的间隙，他们开始相互交谈，谈论关于实验进度的专业名词。这时贺钦的声音忽地从里面传出来：“知道吗？我这里一个关于集中营三巨头的八卦。”

&esp;&esp;“……哦？愿闻其详。”闻折柳含糊地回应。

&esp;&esp;“你也看出来了，他们现在就是钢铁和金属的造物，是人体和机械混合的不可思议产品。不过，德意志的科技还不足以将人改造成完全的机器，猜猜看，他们的弱点都在哪里？”贺钦笑着问道。

&esp;&esp;有了通讯道具还是方便啊，闻折柳幸福地感慨，前几次去见贺钦，身后都跟着指挥官，根本就没有机会把耳机交给他。现在的环境，哪怕不能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相互说说话也足够了。

&esp;&esp;他缓缓踱步，稍微离那三个boss远了一点——经过今晚的试探，闻折柳基本已经确定，他们三个就是这次的卡关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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