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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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节（第3页）

&esp;&esp;沈汶笑眯眯地行礼：“三叔母，我有个从书里看来的酒方，算是秘方，只能让家里人去做，就怕别人不用心，做不好。”

&esp;&esp;严三夫人有些怀疑地问：“从书上看来的？能否做出来还不知道。你说说，我听听，看能不能做。”

&esp;&esp;沈汶点头，到了案前，研了墨，仔细画了做蒸馏酒的器具和制酒的过程。

&esp;&esp;中国古代平常的酿造酒只有二十度，可蒸馏酒则能轻易达到六十度以上，能够燃烧。

&esp;&esp;有些文献说先秦时就有蒸馏酒，宋代有隐约的记载，可正式的酒经和几部专著，都没有提到蒸馏酒。蒸馏酒的普及是在元代，而且其普及的速度极快，因为制酒的工艺简单。这个时期大多数人们喝的还是一般的酿造酒。

&esp;&esp;国外也同样有蒸馏酒，古时欧洲人们所制之蒸馏酒，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喝的，而是为了燃烧。

&esp;&esp;严三夫人出于酿酒世家，听了沈汶的描述和讲解就知道完全可行，只需找人按照沈汶要求的去打造要用于蒸馏的器皿，或陶或铜，甚至可用木桶，就可开始制酒了。这中间的问题，就是粮食。酒烈，肯定要更多粮食……

&esp;&esp;像是知道严三夫人的想法，沈汶说道：“所需粮食，都皆由我提供，三叔母不用担心。”

&esp;&esp;严三夫人微踌躇着说：“这酒要是做成了，可是有人会喝？”这酒听着就知是烈性，不知可有人会喜欢？

&esp;&esp;沈汶摇头说：“三叔母现在不要担心这些，我需要所有酿成了的酒。从此后六年，三叔母和三叔父所需费用，全部由我来支付。六年后，此治酒之方三叔母可随意使用，只是这期间，请三叔母不要在其他地方用此方法。”

&esp;&esp;严三夫人忙说：“这是自然！此乃小姑的秘方，我等怎能盗取？六年后也不必……”

&esp;&esp;沈汶摇手道：“三叔母不要客气，我言而有信，六年后三叔母若觉得此酒可得人们之认可，自可将此方法用于自己的酒窖，只是现在我请三叔母答应我三件事。”

&esp;&esp;严三夫人想了想，看看两眼含泪的严氏，说道：“你说说，我听听，看能不能做到。”

&esp;&esp;沈汶郑重地说：“第一，此事一定要保密，三叔母不能向其他人泄露消息，当然除了三叔父。”

&esp;&esp;严三夫人想到如果这是个秘方，沈汶当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就点头道：“这有理。”

&esp;&esp;沈汶再说道：“第二，不能让人知道这酒窖与镇北侯府有任何关系。”

&esp;&esp;严三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镇北侯府的地位太特殊，武将之家如果公开去行商赚钱，难免要惹人猜疑，难怪这位小姐要这么曲折地来开酒窖。她再次点头：“我也明白这个道理。”

&esp;&esp;沈汶又说：“第三，制酒的地点，要我来选，不能错。而酒窖所需之人众帮手和管家，都由我的一位朋友提供，那些人很可靠，不会传闲话，也不会惹麻烦。请三叔母体谅。”

&esp;&esp;严三夫人思衬着：这是对方另一手保密的措施了，不用外边的人手，就少了泄密的机会。

&esp;&esp;她不由得仔细打量沈汶：看不出这个有些胖的小姑娘心思如此细腻，一点儿漏洞也不留。看来对方选了自己，是因为信任。说到好处，报酬就先不说，若是这酒日后真有卖的地方，学了这个秘方，也多了一条商路。

&esp;&esp;严三夫人终于慢慢点头说道：“好吧，我全都应了。”

&esp;&esp;沈汶笑了，行礼道：“多谢三叔母，我就知道三叔母是最好的，二嫂说这事必须三叔母来做，其他人都不行呢。三叔父那里，就拜托三叔母去说服了。”

&esp;&esp;严三夫人摆手：“他才不管这些事呢！那是个只花钱不赚钱的人，天天就是‘行万里路’呀，读‘万卷书’呀，跟他提起银子，哎呦，他那个不乐意听呀！清高得鼻子翘到天上去了。”

&esp;&esp;沈汶担忧地问：“那他能同意三叔母去建这个酒窖吗？”

&esp;&esp;严三夫人挥帕回答：“他就想到处逛！你看他闷头不说话的那个样子，其实我知道，每次我们出来，他都偷着乐！去个新地方，他特高兴，哎呦，这一路，又写这又写那，笔都能用秃了好几支。你看人家的命多好！根本不用操心，就管游山玩水！”

&esp;&esp;严氏和沈汶都笑了，严氏小声说：“我三叔从小就特听话，可就是不爱读书，总被我祖父说成是一事无成不求上进之类的。当初还想给他找个大家闺秀去督促他，可他有一次去三叔母家酒馆，喝了她家的桂花酿，醉了，就大吵大闹地要娶人家女儿，被我祖父抓回来好好地打了顿板子。酒醒了他却说，为了女方的声誉，一定要去提亲……”

&esp;&esp;沈汶明白，严敬那种朝堂命官的背景，怎么可能让第三子去娶商人之女，这明显是那个表面木讷的严三官人耍赖的伎俩。

&esp;&esp;严三夫人又挥手绢：“严家不同意，我爹也不高兴呀，说这个人酒后无德，绝对不能嫁给他。然后你三叔就让人抬着他到了我家门前，大庭广众之下，说要死在那里，你说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吗？”

&esp;&esp;沈汶问道：“三叔母以前见过三叔父吧？”

&esp;&esp;严三夫人叹气：“我过去替我爹查看酒窖，有时在外行走。有一次遇到了大雨，路上见一个人在雨里匆匆走，被浇得跟落水的猫狗一样，周围也没有避雨的地方，就让人请他上了我们的一辆马车。我都没见他长成什么样子，谁知道那个人就是你三叔父？开始我还不懂：这个人怎么了，就是载了他一程，他就要死要活地要结亲，后来我才明白。”

&esp;&esp;沈汶笑着问：“为了什么？”

&esp;&esp;严三夫人扁嘴：“为了我们家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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