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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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第2页）

杨树愣了一下：“小鹿，你是不是不知道屋子下面有个地下储藏室？”

林鹿溪摇头，这具身体饿了三四天，期间虽然打了几瓶葡萄糖，但是身体虚的厉害，脸色也不是滋润的粉白，而是透着一股青色的苍白，更衬着这身子骨风一吹就倒。

杨树看了他一眼，皱眉，“是我疏忽了，你以前是学生，抚幼院做饭应该有专门的人负责，你也不懂现在住房里都有储藏食物的冷库，我家里应该还有一点饭，先去我家里吃饭，等开完会我再跟你说地下室怎么打开。”

林鹿溪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根本没有感知到屋子里有新鲜食物，不过杨树会给他解决好，他只要顺从就好，“谢谢杨叔。”

杨树看他一副没有情绪的人偶模样，深深叹口气，想到这孩子不久前绝望做过傻事，生怕自己看顾不周，又刺激了孩子，赶紧招呼林鹿溪加快脚步

“你王阿姨应该在屋里。”

杨树冲房子用土话叫了一声，推门进屋。

第一次进别人家，林鹿溪恪守礼节，没有打量杨树家里设施，但入目的格局与他现在居住的房子相差无二。

这片山村的住所应当是根据当地气候环境特别设计，统一建造的。

二楼传来一道应和声，杨树又说了一串方言。

对上林鹿溪目光，杨树解释，“我跟你王阿姨运气好。反击战那会儿光顾着担心受怕了，没想到没真的波及到我们两个，村里大部分村民也是，虽然后面生活苦了点，但好歹比那些一个城市，一个小国家都没了的好。后来不是从严重辐射地区迁徙出来吗？我们同个地区活下来的人都搬到一起了，你看有些地方连语种都灭绝了，我们的方言还能正常交流，运气好运气好。”

那场以绝种为代价的反击战深深刻入每个地球人的骨髓。

是人类世上最悲壮的赞歌，光是想起来都会从心中生出无限的澎湃豪情。

蝇营狗苟，如蜉蝣偷生的凡人在与天夺命的修士眼中，不过是一只可以随意碾碎的蝼蚁。

林鹿溪当过十几年凡人，但那已是数百年前的事，当凡人时是什么心态他早已记不得。

他是散修入门，不识人间五谷的名门修士，对普通凡人多几分认知与尊重。

他从来没在哪本话本，哪套传承上古秘籍的玉符中看到过有凡人为自己整个种族齐心协力，舍生忘死的。

这也难怪，这个世界的凡人，可以创造出不同与修者世界的文明。

王梓函换好方便劳动的衣服快步下来，看到老公带来的新村民，“咱们什么时候有剩过饭啊！”

杨树催促：“你去做一点，这孩子估计昨天就没吃东西，我抓紧时间去开会，等会儿你记得带小鹿到办公室来。”

王梓函埋怨看一眼自家老公，现在土地辐射严重，谁家吃得精打细算，但都把人带家里来了，总不能不顾自家男人的颜面把人往外赶。

她手脚麻利去烧水，虽然生活水平下降了，但从前有的方便食物还在生产，那种以前超市几块钱一筒的机器面条，每次集市开放日大家都可以拿着粮食去交换，“那我煮点白面条，这个快。”

“麻烦王阿姨了。”林鹿溪淡淡开口声音平缓清润，带着少年特有的透彻音色。

王梓函这才仔细看了村里新来的少年一眼：“你坐会儿等两分钟。”

她下面条的间隙又看林鹿溪，少年不算矮，只比自家男人矮半个头，但手腕细得一只手握得过来，那张清秀好看的脸下巴瘦成了尖子，病殃殃的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

想到来他们山村劳动的都是身体有毛病的，十几年来她看得多了，也习惯了山坡上那几间屋子没几年就要换一波人。

村里的人也渐渐不跟那些注定早走的人深交，但这么年轻的孩子被送到这，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你是基因病吗？”王梓函斟酌着开口，说完她就后悔了，年纪轻轻被送到这里，表面没残疾，也不是老人，不是基因病还能是什么。

本以为外表有些脆弱的少年会在意她冒失开口，没想到少年却淡淡勾了下唇，平静道，“三天前刚查出来。”

“唉...”王梓函叫了一声作孽，转身从壁橱里摸掏了很久，才摸出一枚鸡蛋打在清汤面里。

王梓函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慈和，林鹿溪并不意外，她面相是早年强势，后遇变故转换了心境，虽然时常嘴上不饶人，但心地柔软。

不是林鹿溪用相人之术博取他人好心，而是借着面相与善人相交，才能少走弯路。

自然，他也不会白受人好处。

清汤面十分寡淡，只有咸味。

林鹿溪面无表情将最后一滴面汤喝完，钝痛的胃部开始涌起暖意。

王梓函看他架势，确实饿坏了，她看看时间，领林鹿溪出门。

还没等走进专门用来办公的土房，嘈杂的争议声就嗡嗡传来。

“老树，我不收稻子单单是我的原因吗？你问问大家，谁愿意提前收粮，这狗日的市农办，心越来越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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