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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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第1页）

&esp;&esp;她解释：“他是因为……”

&esp;&esp;“我知道。”许淮颂打断她。

&esp;&esp;虽然隔了老远，但李识灿的意图，他一眼就看得懂。

&esp;&esp;他说：“挺好的，有他在放心一点，你的安全最重要。”

&esp;&esp;阮喻瞅瞅他表情，见他应该是真情实感地放心，也就没再多说什么，歪着脑袋靠住了椅背。

&esp;&esp;许淮颂偏过头来，看她神情恹恹的样子，问：“怎么了？”

&esp;&esp;她张张嘴又闭上，默了默摇摇头：“没，就是开会开累了。”

&esp;&esp;“那就别回去做饭了，晚上在外面吃。”

&esp;&esp;“嗯。”

&esp;&esp;车子缓缓发动，涌入了川流不息之中。

&esp;&esp;阮喻把头撇向窗外，看天色一点点暗下去，道旁高矗的路灯一盏又一盏亮起，就像中午时候，吕胜蓝平平淡淡的一句又一句，把她一直以来没有看见的，许淮颂的世界慢慢照明。

&esp;&esp;她说：“你应该不知道，淮颂当初为什么选择读法律。其实他并不是从一开始就理解他爸爸的。那个时候，他也觉得许叔叔好像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反面人物。所以他最初选择到美国读法，是因为想做一个跟他不一样的律师，可能现在回头看看，有点幼稚，有点滑稽。”

&esp;&esp;“黄种人在那边很不容易。我还好，从小待惯了，在学校也有很多朋友。但他没有。他单枪匹马，在受到歧视和不公待遇的时候，只有拿成绩说话。”

&esp;&esp;“美国人确实吃这一套，当他的成绩一再位列榜首，他们渐渐就变得心服口服，说那个中国男孩是个天才。可是他们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天才，因为过劳进过两次医院。”

&esp;&esp;“他以全年级最好的成绩毕了业，考上了全美最难的bar。但后来，你应该也猜到了。他抱着一腔逆反心理念了法律，跟他爸爸一路摩擦、冲突，却最终在成为一名律师后，一步步走回了他爸爸的轨迹，磨平了这些棱角，理解了他爸爸的不易。”

&esp;&esp;“许叔叔突发脑梗，被诊断为脑血管性痴呆的那天，他在医院枯坐一夜，之后，开始接手他爸爸的案子，一件件全都扛下来。他什么话也没讲，但我看得出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是真的用心了。律师对他来说已经不是工作，而是一项事业。”

&esp;&esp;“你可能想象不到，他这样的人，竟然有过烟瘾。就是许叔叔病倒以后不久染上的。最初那两年压力实在太大了，没办法，只有靠外物刺激，直到

&esp;&esp;这本护照，是上次许淮颂因为李识灿不愉快过后，她找了个时间去办的。

&esp;&esp;昨天刚拿到手，想等今天在寰视开完会，下阶段工作安排明确后再跟他商量。

&esp;&esp;她当时办护照的想法很简单。

&esp;&esp;异国那阵子，两人天天跟时差和距离作战，结果还是在沟通上产生问题。既然她的工作本身不存在严格的地域限制，也有足够的经济条件，那么她想，等他下次飞美国的时候，她也许可以跟着去，陪他忙完再一起回来。

&esp;&esp;但这个想法也仅限于此。她办这本护照的时候，确实没考虑过定居美国这件事。

&esp;&esp;许淮颂是为了她回国的，她应该早就知道，前几天在苏市也听他亲口说过。但也许是他打从一开始就轻描淡写地作了这个决定，而她潜意识也认为他回国是“落叶归根”，是他家里人“皆大欢喜”的，所以没有像吕胜蓝一样，把这件事看到那样一个高度。

&esp;&esp;尽管从情感上讲，她不喜欢吕胜蓝这样的态度，但理智点看待，有一点，她点醒了她。——这段感情里，她的付出确实比许淮颂少太多了，并且她在渐渐沉溺其中，习惯接受，慢慢把他的好当作理所应当。

&esp;&esp;她是个向前看的人，面对与他缺失的八年，并没有过分沮丧。可凡事都有两面性。她抛开过去活在当下，却也无视了那段过去里，他可能存在的痛苦挣扎。

&esp;&esp;阮喻看了眼开着车的许淮颂，说不出的懊恼。

&esp;&esp;他确实不可能主动提那些，但她其实可以试着问问他。

&esp;&esp;她怎么也没问呢？

&esp;&esp;许淮颂目视前方问：“会上挨骂了？”

&esp;&esp;她摇摇头示意不是，默了默说：“我在想，我这人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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