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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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士信醒了，正要喝斥那男人时，吕仲明却示意无妨，笑道：&ldo;还见过我？&rdo;那男人道：&ldo;市集上来来去去，见过你几次。只是你没注意到我。&rdo;吕仲明：&ldo;既然见过，怎么早不来？&rdo;男人道：&ldo;先前没钱，现在有钱了。&rdo;吕仲明笑道&ldo;有缘，今天就给你卜一卦罢，来，请坐。&rdo;那男人坐下，却是个鲜卑人，目作深碧色，犹如漂亮的翡翠，唇，鼻轮廓较之汉人更深更分明，肤色不似其余鲜卑人白皙，而是健康的古铜色。这人鼻梁高挺，眉毛纷乱，不修边幅，脸庞还带着刚刚刮过的胡茬，穿一身裘袄，戴着顶狼尾皮毛，大雪天里，上身竟是只穿一件虎皮夹袄，袒露着健壮的胸膛与有力的臂膀。似乎经过了风吹日晒，一身皮肤黝黑，是个充满魅力的美男子。&ldo;来。&rdo;那鲜卑人朝吕仲明笑笑，坐到他面前，看着他的双眼。他的双眼看着吕仲明的一瞬间，吕仲明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猛地动了一下。&ldo;我去……&rdo;吕仲明回过神，说：&ldo;拿龟甲下来，稍等。&rdo;吕仲明喝了酒，头昏昏的，上楼时险些还绊了一跤，那鲜卑人忙道：&ldo;小心！&rdo;吕仲明呼吸急促，拉着椅子坐下，只觉口干舌燥，定了定神，说：&ldo;刚喝过点酒，兄台也来点？&rdo;说毕吕仲明把酒壶递给他，那鲜卑人便喝了口，抱着胳膊，看着吕仲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ldo;你今年多大？&rdo;鲜卑人问道。&ldo;十五，快十六了。&rdo;吕仲明道。鲜卑人始终看着吕仲明，片刻后笑道：&ldo;跟我走罢。&rdo;&ldo;什么？&rdo;吕仲明一边整理龟甲，一边道：&ldo;去哪？&rdo;鲜卑人道：&ldo;这里的酒不好喝，我带你玩去。&rdo;吕仲明一笑道：&ldo;仁兄说笑了。想卜算点什么？&rdo;罗士信咳了声，似乎是在提醒吕仲明，别看到仁兄长得英俊，又倒贴人家，吕仲明只得装作听不到，期待地看着那鲜卑人。&ldo;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rdo;鲜卑人道。罗士信又咳了声，吕仲明哭笑不得，说：&ldo;知道了，不会倒贴他，也不会跟着他走。&rdo;鲜卑人莫名其妙道：&ldo;什么？&rdo;&ldo;没什么。&rdo;吕仲明随口道：&ldo;朝我那兄弟说。&rdo;那鲜卑人蹬着地，将条凳杵后些许，看了躺着的罗士信一眼，又看吕仲明，问：&ldo;那是你兄弟？&rdo;&ldo;你怎么这么啰嗦？&rdo;吕仲明哭笑不得道：&ldo;是来算命，还是来探我底细的？&rdo;那鲜卑人道：&ldo;罢了，好奇问问，找你卜算前程，来了雁门关下已有将近一年，看你在路边算命摆摊，知道你要一两银子。&rdo;吕仲明随口道：&ldo;倒也不是都要一两银子，这种事，随缘就行……兄弟叫什么名字？&rdo;说毕，吕仲明抬眼看着那鲜卑人。第十一回：铁坊…&ldo;复姓尉迟，单名一个恭字。&rdo;那鲜卑人道。吕仲明：&ldo;……&rdo;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吕仲明险些就冲上去抱着尉迟恭大喊道哥哥你真是我亲哥！我正想着要找你呢你怎么就这么知道贤弟心意，自己送上门来了啊啊啊啊！然而想归想，吕仲明却保持了一贯以来的镇定，心道这次千万要淡定，别再像上次碰上秦琼那样，秦琼好歹在当兵，现在要是没轻没重，把尉迟恭吓跑了，可就再也找不到人了。有了秦琼的前车之鉴，吕仲明不敢再冒失，一颗心却跳个不停。&ldo;你曾经见过仙人么？&rdo;吕仲明问道。&ldo;仙人？&rdo;尉迟恭一脸迷茫道：&ldo;没有。&rdo;&ldo;没有？！&rdo;吕仲明一脸抓狂，尉迟恭一见吕仲明脸色不对，忙改口道：&ldo;有！小时候见过！&rdo;吕仲明：&ldo;……&rdo;&ldo;什么样的仙人？&rdo;吕仲明又问。罗士信实在听不下去了，起来道：&ldo;说什么？！不是给他算命么？&rdo;吕仲明忙安抚罗士信道：&ldo;没事，你睡你的，我就是好奇问问。&rdo;罗士信一脸奇怪地看着尉迟恭，尉迟恭道：&ldo;不如咱们换个地方说？我带你喝酒去。去我铺子里坐坐，那里暖和。&rdo;吕仲明总觉得尉迟恭奇奇怪怪的，看看罗士信，罗士信的眉毛拧了起来，意思是你敢跟他走试试？吕仲明觉得尉迟恭应当也不会害他，但罗士信那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脾气，两人若是在家里打起来，东西砸坏了可不好，忙摆手道：&ldo;不了，就在这里罢。说说你碰到的仙人罢。&rdo;尉迟恭想了想，答道：&ldo;就那样。&rdo;吕仲明：&ldo;……&rdo;就那样？这是什么回答？！吕仲明简直搞不懂尉迟恭了，他又问道：&ldo;什么样？穿道袍吗？是不是像个没睡醒的人？&rdo;尉迟恭答道：&ldo;好像是，嗯，应当是。&rdo;吕仲明道：&ldo;那位仙人，有没有……朝你提到过什么人？&rdo;尉迟恭：&ldo;……&rdo;吕仲明：&ldo;……&rdo;尉迟恭道：&ldo;小时候，我从马上摔下来，撞了次头，都不记得了，是我爹告诉我的。&rdo;千言万语，也无法形容吕仲明此刻的心情，第一个秦琼，老君话说得不清不楚也就算了，第二个尉迟恭，居然还小时候撞到头？？！！！撞到头撞到头撞到头！！吕仲明只想仰天咆哮，这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将行拂乱所为吗？！不带这么玩的啊啊啊啊！尉迟恭一本正经道：&ldo;你家住何方？为什么在雁门关给人算命？&rdo;吕仲明已彻底无语了，龟甲啪一声掉在桌上，尉迟恭的声音犹如在天边回响。然而那边罗士信已坐不住了，问道：&ldo;你究竟是来算命还是来打听哥们来历的？&rdo;尉迟恭笑道：&ldo;老弟，别生气，我看这位小兄弟一表人才，便忍不住多问了几句……&rdo;&ldo;出去！&rdo;罗士信气势汹汹，起身要赶人，尉迟恭道：&ldo;有话好说，别发火！&rdo;罗士信推开桌子，拿起条凳就要出手揍尉迟恭，吕仲明回过神，忙道：&ldo;罗大哥！别动手！&rdo;尉迟恭退后，就那么一下也显得身手敏捷，但看那模样，似乎不想得罪罗士信，朝吕仲明道：&ldo;贤弟，哥哥有话说，小时候，我总是……&rdo;罗士信不等他说完，就要揍他，楼上的秦琼听到响动也下来了，忙道：&ldo;罗成！你做什么！&rdo;罗士信怒道：&ldo;这炭头不是好人！一肚子龌龊念头！&rdo;吕仲明：&ldo;？？？&rdo;尉迟恭见又来了个人，忙朝门外避，远远地朝吕仲明道：&ldo;我不是坏人！你空了来西市，卖羊肉那铺子后面的巷里……打铁铺子！我就在那儿干活……&rdo;秦琼提了剑冲出去，尉迟恭已冒着风雪跑了。吕仲明：&ldo;？？？？？&rdo;吕仲明还没明白什么事来，罗士信又一脚踹上大门，一肚子火道：&ldo;别理会他！&rdo;吕仲明道：&ldo;他怎么了？&rdo;秦琼：&ldo;他朝仲明说什么了？&rdo;罗士信：&ldo;那家伙是个混子，算个命东拉西扯，说不是心里有鬼谁信？你还陪他说那半天，早该一巴掌将他扇出去。&rdo;秦琼问吕仲明：&ldo;他朝你动手动脚了没有？&rdo;吕仲明这才明白过来，罗士信以为尉迟恭是要占他便宜，登时尴尬至极，忙解释道：&ldo;不是你想的那样。&rdo;罗士信鼻孔里哼了声，秦琼又觉好笑，随手摸摸吕仲明的头，说：&ldo;别理他。&rdo;吕仲明当真是欲哭无泪，然而坐定以后，回想起尉迟恭说的话，忽然又觉得好像是这样。罗士信又坐了会，随手拿了兵器，又道：&ldo;走，咱俩寻他晦气去。&rdo;吕仲明下巴掉地，忙道：&ldo;算了算了，别去。&rdo;&ldo;是个鲜卑人？&rdo;秦琼问道。&ldo;唔。&rdo;罗士信道：&ldo;鲜卑人没几个好东西。&rdo;吕仲明心道对方就算真的想泡我，你也不用开地图炮把鲜卑全族一起轰了吧，便道：&ldo;其实，也还好。&rdo;罗士信道：&ldo;雁门关下鲜卑人抢的屠的多，下次碰上，别与他多废话。&rdo;秦琼问：&ldo;叫什么名字？&rdo;罗士信道：&ldo;尉迟恭。&rdo;秦琼点了点头，说：&ldo;晚饭自己做着吃罢，我去买菜。&rdo;吕仲明刚刚话还没说完，对着尉迟恭也没问个清楚，正想寻个机会去打听，便道：&ldo;我去罢。&rdo;&ldo;你别去了。&rdo;秦琼道：&ldo;我去就是。&rdo;说毕秦琼穿上厚袍子，吕仲明生怕他真的去寻尉迟恭晦气，然而见他不带兵器，便放下了心。秦琼刚出家门，便道：&ldo;窗格上嵌着枚碎银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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