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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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罗成。&rdo;秦琼又看着罗士信，叫了他一声。罗士信：&ldo;？&rdo;罗士信也像吕仲明一样，躺着走神，眉毛动了动，望向秦琼。&ldo;闵公说得对。&rdo;秦琼道：&ldo;暴君当政，百姓何辜？《无向辽东浪死歌》内说得很清楚了。田地荒芜，无人耕种，徭役苦重，颗粒无收。&rdo;罗士信出了口气，翻身背对吕仲明与秦琼，侧躺着。吕仲明知道罗士信就像知道了自己的性命终数，一个人，在骤然知道自己还能活个两年，三年，又或者还有不到十天的性命时，定会大彻大悟，将从前的一切全盘推翻，迷茫而不知所措。他的内心正起着狂风暴雨，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假以时日，定能想通。吕仲明推推秦琼，以眼神示意，三人便不再谈此事。心思各异睡下，翌日起身时，吕仲明看见罗士信赤着上身，拿一棵树练拳，便迷迷糊糊道：&ldo;罗大哥。&rdo;&ldo;唔。&rdo;罗士信脸色依旧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秦琼巡完军队，吃过早饭大家便带兵回荥阳，彼此都像是忘了昨夜的话。沿途碰上了大量携家带口的百姓，都在朝东边赶路，罗士信跨在马上，问道：&ldo;发生什么事了？&rdo;百姓们见是官兵，都现出一副唯唯诺诺，不敢多说的样子，吕仲明朝一名壮汉道：&ldo;你们是去投奔东边过来的瓦岗寨么？&rdo;那拖着板车的壮汉脸色登时变了，忙摆手道：&ldo;不是不是！小的只是听说索河有人在派粮食……&rdo;&ldo;派粮？&rdo;罗士信眯起眼，犹如一只危险的野兽，冷冷道：&ldo;去领粮食，为什么还把全副家当带着？来人！给我抓起来！&rdo;手下轰然应声，百姓们大哗，忙自奔跑，秦琼却道：&ldo;算了，赶路要紧。&rdo;罗士信拍马要追，提着槊，最后犹豫片刻，冷哼一声，掉头赶往荥阳。城内，吕仲明刚下马，未曾进内府，便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争吵声。秦琼与罗士信在回禀祝阿县军情，吕仲明要进去，却看见里面秦琼背着手，一手轻轻摇了摇，示意他别进来。吕仲明站在廊下，偷听里面对答，来者竟是朝廷特使，朝秦、罗二人怒吼。&ldo;十万人反叛！最后只抓回来四百多人！剩下的都被你们吃了？！&rdo;&ldo;陛下问起来，要怎么交代？！&rdo;吕仲明听得一肚子火，却只得强自按捺住，张须陀道：&ldo;有何难言之隐，自分说清楚。&rdo;秦琼道：&ldo;城内俱是妇孺，卢明月不过是虚张声势，师父明鉴，真正的叛军，最终不足两万。&rdo;&ldo;还有一万九千六呢？&rdo;那朝廷派来的特使冷笑道。罗士信勃然大怒道：&ldo;你是什么东西！说话给我当心点！&rdo;特使也不是吃素的，怒道：&ldo;罗士信，你简直目无天子，无法无天！凭你这句话，你就得……&rdo;张须陀道：&ldo;大人请息怒。&rdo;秦琼一抱拳，罗士信却对那特使怒目而视，张须陀见罗士信还是一副不服管的模样，怒吼道：&ldo;来人！把他俩给我拖下去！军棍四十！&rdo;吕仲明心中一惊，正要入内求情时，张须陀又喝道：&ldo;门外站的是谁！给我轰出去！&rdo;吕仲明这才知道，原来张须陀早知自己在门外偷听，大声道：&ldo;手下留情，张将军……&rdo;一句话未完，吕仲明便被捂了嘴，寻常兵士怎可能是他对手？吕仲明正要还手时，秦琼却道：&ldo;快出去！这里不是你说话的地方！&rdo;连罗士信都隐忍不语，吕仲明只得不再开口，挣开士兵道：&ldo;我自己会走！&rdo;吕仲明避到二门外，庭院里秦琼与罗士信脱了上衣，被士兵们八条木棍一架，呈&ldo;大&rdo;字型按在地上，军棍啪啪打下去，吕仲明听得肉痛无比，心里十分愤怒，脖颈一侧的卍字符文焕发出金光，力量仿佛要冲破符印而出。不……现在不行……吕仲明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冲动。顷刻间四十棍打完，二人竟是哼也不哼一声，只听朝廷来使嘲笑道：&ldo;合该杀杀你们威风。&rdo;张须陀脸色阴沉，那来使又道：&ldo;陛下特别吩咐，索河叛军，须得尽早平定。洛口粮仓，不容有失。&rdo;张须陀道：&ldo;老头子谨遵吩咐。&rdo;张须陀亲自送那朝中官员离开，出门时看了一眼吕仲明，吕仲明忙进去，见秦琼与罗士信被打得背上，大腿上全是血，骇然惨叫道：&ldo;不会吧‐‐！怎么打成这样了！&rdo;&ldo;嘘。&rdo;秦琼咬牙示意，吕仲明忙叫来人，将秦琼与罗士信抬回房去。正要跟着去时，张须陀却回来了，瓮声道：&ldo;留步。&rdo;吕仲明知道张须陀有话要问自己，秦琼却小声吩咐道：&ldo;气数天命的那些话，不可与师父说。&rdo;吕仲明轻轻捏了下秦琼的手示意知道了，走进张须陀厅内。厅内只有张须陀与先前那名被罗士信揍了的，名唤王志阳的参赞。张须陀先是问明战况，又问逃兵，吕仲明根据自己所知，一一答了，解释道：&ldo;是晚辈答应了闵公，保全百姓一事，没想到……&rdo;&ldo;不必多说。&rdo;张须陀道：&ldo;既领兵在外，想必陛下是信任老夫的。方才只是当着朝廷来使的面，不杖责他二人，无法交代。&rdo;吕仲明松了口气，只是不爽秦琼与罗士信白挨了这顿打，张须陀又道：&ldo;荥阳之役非同小可，此役结束后，陛下会亲往巡军，秦琼已为你申明祝阿一役战功，到时候老夫会带你见陛下一面，此事也好有个了结。&rdo;吕仲明嗯了声，点头，问道：&ldo;张老将军，咱们现在还有多少人？&rdo;先前一路急行军，秦琼的兵又都是章丘一地的地方军，不可调离岗位，只带了上千人过来。张须陀虽是征讨大将军，却也手无兵权，只能到一个地方，征集一个地方的官兵抗匪，瓦岗大军以吕仲明所知，又是十万众，这十万人，可不比卢明月乌合之众，乃是隋末农民起义中最为强力的队伍之一。然而张须陀道：&ldo;老夫已有破敌之计，不必小友担忧，这一战，秦琼与罗士信支援为宜，责后带伤在床，便请你代为照顾。&rdo;&ldo;张将军。&rdo;参赞附耳到张须陀身边，说了几句话。吕仲明眼珠一转，想到张须陀之败，又想到索河，大海寺……荥阳，会不会就是这一场？&ldo;荥阳这里是不是有个……&rdo;吕仲明开口道。张须陀问道：&ldo;怎么？&rdo;参赞看着吕仲明，吕仲明又改变主意了，决定什么也不问，便抱拳道：&ldo;晚辈告退。&rdo;当天午后，一轮烈日烤着大地。&ldo;啊‐‐&rdo;秦琼大叫道。吕仲明一脸不忍卒睹，用剪刀小心剪开秦琼衬裤。罗士信怒道：&ldo;别叫了！&rdo;秦琼道：&ldo;仲明……你剪刀……&rdo;&ldo;戳，戳到屁股了吗？&rdo;吕仲明的手不住发抖，忙碎碎念道：&ldo;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的。&rdo;军棍打下去非常狠，先把大腿，屁股打得淤青，再打出血来，吕仲明先是剪了秦琼裤子，又去剪罗士信裤子，两人自背脊到臀部，再到大腿，尽数一片青紫。&ldo;怎么办？&rdo;吕仲明拿了跌打药膏，颇有点无处下手的感觉，从来都是别人伺候他，没有他照顾别人的道理。&ldo;你不是……仙人吗？&rdo;秦琼咬牙道：&ldo;有没有什么好得快点的仙药？&rdo;吕仲明道：&ldo;我知道怎么炼，可是没有药材啊！&rdo;&ldo;丁香膏不行……&rdo;罗士信道：&ldo;拿……金疮药来。&rdo;&ldo;别了……&rdo;秦琼道：&ldo;不是……刀伤，一屁股淤青……上金疮药……&rdo;&ldo;散不了血气。&rdo;吕仲明多少还是知道一点的，说：&ldo;只愈合皮外伤没用，军中就没有治跌打的吗？&rdo;&ldo;你手里那个就是……&rdo;秦琼道：&ldo;别废话了！上药吧！&rdo;吕仲明把丁香膏打开，满满的都是刺鼻辛辣气味，刚要上药，秦琼便道：&ldo;先给罗成……抹药。&rdo;&ldo;那……&rdo;吕仲明同情道：&ldo;你先看看他反应，好有个心理准备。&rdo;于是过去走到罗士信身边，罗士信大叫道：&ldo;叔宝！你不厚道！&rdo;吕仲明道：&ldo;朝……哪里抹？&rdo;&ldo;随便吧！&rdo;罗士信壮烈道：&ldo;快点！&rdo;于是吕仲明把药膏朝罗士信腿上一按，罗士信又是惨烈的一声大叫。吕仲明：&ldo;……&rdo;丁香膏碰到伤口，消毒效果立竿见影，却也痛得人能寻死觅活，吕仲明手指都有疼辣感，不敢给罗士信涂多了，便朝他屁股上抹。&ldo;你在朝哪里涂！&rdo;罗士信愤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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